然而在正月十五的那天晚上,王爷竟还是回来了。一身寒霜,脸和手都被冻得通红,他却仍在笑,他说,“待会儿来看你,我现在身上还太冰。”
“後天我就得上北京,”半个时辰之後王爷换了衣物,暖和地将我紧紧圈进怀里,“本来还说不再管朝中的事,可那个本雅失里实在太过厉害,我们栽了十万将士在他手上,这次父皇想要北上亲征,我不得不跟去……”他吻著我的头发、脸、唇角,“还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够回来,如月,我想……”他起身将我抱上床压於身下,解著我的衣带,舔咬我的喉结,“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我不会弄疼你的……如月……”
我偏过头盯著被褥缎面上的锦花,什麽都不去想,身体却仍在他的抚摸亲吻下害怕地止不住发抖。
王爷最终停了下来,“你就这样在怕我麽?”
我没有动。
他沈默了好久,才勉强笑了一笑,和衣搂了我躺下道,“没有关系,反正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会继续等的。”
如此之苦涩的声音,我想起初见王爷时他那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笑来。
才三年,竟然恍如隔世。
“我不在的时候,贾妈会来照顾你的。”他将头埋进我的脖间,吸了一口气,“好想能将你藏起来,谁都见不到。答应我,如月,不要出这个院子好不好?此次要离开这麽久,我真的放心不下,却又不能将你一同带去……”
第三天的早晨,王爷轻声地起床穿戴好衣服,盯著我看了好久,最後弯下腰,在我的唇上轻轻地落下一吻,悄然离开。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後。
这是我最後一次见他。
他再也没有回来。
玉兰花落满一地的紫色花瓣的时候,贾妈换上了一身的孝服进到这个院子。
她说,“王爷已经到京了。”
第二十五章
贾妈说你也走吧,收拾些东西回家也好自谋条生路,王妃不想要这座宅子了,说是不想看了伤心,我们这些人也都该遣的遣、该放的放了……
於是我跨出院子,跟在几个出府的仆从後面到了王府大门。门口有几个检查包裹的人,我没带什麽,也不知道要带什麽,只除了那把没开过刃的匕首。
出了府门,脚下是一条完全陌生的街道,我两边看了看,然後转身向左走,没有目的。
从前还想要回去教司坊,现在想来却只觉得好笑,就算真走回了下厉又能如何,娘还会让我回去吗?更何况我连这里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还是向东走吧,老道士曾说过,东边有海,海中有仙山有蓬莱。
城门上的两个大字我不识得,我只是沿著路继续往前走,累了就蜷在路边的树下休息,休息够了就继续走,不去想也根本不用想还能走多远,还能走到哪里。
第三天清晨,我做了个梦,我梦到缈音又哭又笑地抱住我,他说,“我终於把你找到了,终於找到你了,我一路问,我好怕,好怕把你找丢了,也好怕太晚……不过还好,你还活著,月,我终於把你找回来了……”
然後我从梦中醒来,眼前是床帐,身上盖著棉被。
“月,你醒了。”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著些颤抖。
我有些征愣的看著出现在眼前的脸,探出手去,真的是缈音?
他一下握住了我探出去的手,放在脸上,“是我,月。”
竟然不是梦。
他俯下身将我抱住,“都是我的错,才会害得你……”温暖的手小心地抚过我腰间那块深深的疤痕,“月,我们回家吧,明天就走……”
他抱著我上了一辆马车,一路几乎都没有放开过。他就这样盯著我,时而笑,时而悲伤,时而又有些失神……
向著西北颠簸行了两日,天才蒙蒙亮的时候,马车停在了巷中一家四合院前。
“爷回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听见声音迎出门来。
“嗯。”缈音应了声,付过车钱,抓著我的手揽了我的腰进了门。
那姑娘跟在旁边,“爷出门这些天,老夫人整天念叨著,结果前几天吹了点风,喝了药昨儿才算好了。”
“我知道了,等老夫人一醒我就过去,”缈音低下头来看著我,道,“以後我也再不用出这远门了,总算把人带回来,也可以安心多留在家里了。”他拢了拢裹在我身上的披风,微微地笑了。
那姑娘侧头恰看到他的笑,一时竟张了嘴愣在原地,一刻後才清醒过来小跑著跟上,眼睛却不住地瞟向他怀中的我。
“对了,爷赶了这麽久的路想也乏了,我去弄些吃的。”
“谢了,佳依,你再叫人准备些洗浴的热水来,记得动作轻点,别吵醒了老夫人。”缈音看了一眼这内院的正屋,接著便带了我进到旁边一个三间的小偏院,角落里种了株腊梅,新叶已经绿油油地长了出来,却仍淡淡地飘著香。
热腾腾地洗去一路尘灰,缈音将我抱上床,喂我喝完粥,然後扶著我躺下,“累了吧,月,好好地睡会儿,反正已经到家了。”他给我盖好被,眼睛里满满的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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