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见颐边说边把扇子合起,往一边拨了拨,示意人退下。
素栈瘪瘪嘴,司见颐看她那模样不觉心里好笑,待她委委屈屈地行了个礼走开,才转身往正堂去。
正巧碰见管事端着换下的茶从里头出来,看见司见颐忙殷殷地唤了句“大殿下”,立到一旁。
崔尚似是听见动响,跟着就出了廊外,身后领着两个玄带乌衣的仆从。
崔尚侍候圣上的时间不短了,是年过半百的人了,眉峰高峭,一双眼目滑溜如蛇一般。司见颐见他出来,脸上挂了几分笑,道:“这茶都放凉了,崔公公你久等了。”
“殿下这么说,真是折煞小的了。”崔尚恭谨地低了低头,别的话也不多说,只伸出手作请,“那还有劳大殿下随我走一趟。”
回到府上还没歇下脚就被传召,也不知是什么要紧事。
司见颐随着崔尚进宫觐见,人到了正修殿外,通传的人却说,叶太尉跟成阳侯刚来了,现下正与皇上在殿内议事,吩咐下了大殿下要是来了,就先在偏殿候着。
司见颐心想,既然秦寂也在,那相商的多半是兰詹胶着的战事了。
这么一想,也觉得这事议开恐怕不是一两个时辰能完,就转身吩咐崔尚说:“也不知道他们要说到什么时候,我在偏殿等也闷得慌的。许久没回来,我到别处走走去。要是问起,你就说我是到季阳宫看四弟去了。”
崔尚应了句是,朝身后使了使眼色,招呼站着的两人去跟去一旁侍候。
司见颐则抬手就拦下,道:“不用跟来,我自个儿就成。”
说罢便是转身下了殿前的石阶,独自往季阳宫的方向走了去。
住在季阳宫的四皇子司见容,常年久病卧床因而甚少与人交道。
这四弟与司见颐生疏,要是见着了面,着实也没几句好聊的。往时跟两人来往就不密切,现在却忽然说到季阳宫看人去,倒是连他自己都觉得唐突了。
正想着这事情,拐出院廊刚巧碰见个人,暗蓝的官服笔直秀整,一头墨发用高冠端端正正束起,竟是颜月华。司见颐敛足就伫在原地,直看着他朝自己方向走来,到得他跟前,只拱手一揖道了句,“大殿下。”
司见颐看了他一眼,问:“你这是往哪去?”
“回殿下,到正修殿去。”
语调一迳的清淡,话回得恭敬又神色疏远,就这样低眉敛目。司见颐心里有话要说,瞧他这样又楞是不知如何开口,一时相对无话。
“大殿下若然没别的事,下官先是告辞了。”说罢就要走,堪堪迈开步却被一柄折扇拦在身前,截了去路。
“急着走什么?”司见颐偏头瞥他一眼,“你是不乐意见我,还是怎么着?”
颜月华竟也一愣,却不看他,就直直盯着那把拦在身前的扇子,片刻出神。
司见颐瞧他不答话,又说:“怎么噤声了?”
颜月华这才随俗应酬般回了句:“大殿下要见下官,寻个人来唤一声就成,怎的会不乐意见。”
“哦?连秦侯爷都叫不动你,我还能劳皇上圣驾,去把你唤来不成?”
司见颐本是想好言相待,但一想到自己去恩枕半年,竟没收过他哪怕一封书柬的只字片言,那气终究是下不去。
“下官知道大殿下近日回京,早是想往府上拜望。”颜月华一抹浅笑化开,从容道:“听闻淮王府上有客,不便叨扰,便暂且作了罢。”
晓得他是知道了苏晚的事了,司见颐心里顿即一沉,却亦无言辩驳,良久才道:“你便是没有这份心,用不着找籍口。你晓得我对你的心思,我心里念你都多少年了,纵使……”
“大殿下。”话未完就被颜月华先一步制止,温声说:“圣上在正修殿里候着呢,若然去迟了误了什么,下官怎担得起啊?”
眉眼扬起,带着一股不轻易委折的傲气风骨。
司见颐知道他就是这性子,对谁都不假辞色,自小就是如此。昔日在典修院跟随太傅学习,皆是任选朝臣家的公子给皇子作随堂伴读,颜将家的大公子便是其一。
别人都说颜家大公子,往后是成大器之材。
司见颐初见他时,颜月华方才十三,虚小司见颐一岁,看着还是个纤弱的少年,行堂上一手梨花枪舞弄得意气昂扬。
安静少言,有几分不入骨的清冷,不似别个朝臣家的公子,朝这下头的人颐指气使,朝自己又是仰人鼻息般低眉顺目。
那一眼见了就一直惦着,这一惦就是七年了,七年下来,心心念念唯他颜月华一个人。
那边少年却只道心怀家国天下,容不得儿女情长。
他想,那好那好,你心怀天下亦无妨,哪天我若能得这江山万里,也好陪你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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