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陋紧紧背上的刀,淌着水一深一浅地走向小舟。他并不擅长轻功。当年他师傅本想教他一套水上漂的轻功,看着他练了几日,又摇头道:“罢了,你还是稳扎稳打地练硬家功夫吧。你这样,到了水上也只能做一只大笨鹅,做不了剪水的小燕子。”
他淌到小舟旁,江水已经没至腰部。
他一指扣住船舷,足下发力一蹬,身子凌空划出一个大圈,已稳稳地落在船头。而小舟分毫未动。
只是他带起的凌厉的水花逼得小童向后荡开数丈,小舟虽长,这一退也已让小孩儿掠到了船舱上。
小童鼓鼓囊囊的怀里蠕动了几下,就拱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原来是一只粉白的小狗,只耳朵尖冒出一点点嫩粉,颜色软得像早春微微嘟着的花骨朵。他羞红了脸,将小狗笼回怀里,略带恼意地嗔视了苏陋几眼,跳下舱顶,吩咐道:“开船吧。”
船尾的舟夫伸桨一点,搅碎了水面上刚刚平歇下来的一轮“圆月”,轻舟便在那纷碎的万点金屑中悄无声息地滑入弥漫幽深的浓雾里去了。
雾很大,除了灯照到的十丈之地,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星月不见,船在迷雾中也不知行了多久,连时间的流动仿佛也渐渐地缓下来。到后来,船夫索性停了桨,一任这一叶扁舟顺着江流缓缓而下。
雾气又浓密潮冷。小童披着蓑衣,自然不怕寒意。苏陋下摆尽湿,在船头站久了觉得遍体生寒,只得缩身钻进小得仅容一人的船舱。这时候,他才感觉到饥肠辘辘,便从怀里掏出事先备好的干粮大口大口地嚼吃起来。米饼又冷又硬,他却尝出了一点新麦的甜香和淡淡的药味。
船似乎要永无止境地漂下去。在苏陋冒出这样的错觉时,小童忽然道:“到了。”
苏陋从船舱里抬眼望去,正看见前方一条游船。船侧各伸出四盏描金涂彩的灯笼,透出清冷的幽光。
船体很大,所以风灯只能照见它黑黝黝的船身。船舷以上的部分都笼罩在一片幽暗的迷雾中。
小童儿足下一点,已带着风灯高高跃起,如平地凌云的大雁,一纵之间便上到了船头,从黑暗中抛下一条粗绳来。
苏陋暗暗咂舌,一个七八岁的小侍童就有这般好轻功,那主人又该是怎样?但他顾不得细想,忙将绳索在身上连绕几道,借着绳索的助力和船体上的突起,几个起落也到了船舷上。
他双脚刚在甲板上落定,便有一声轻笑从船舱里传来。船舱两侧的窗户都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也不见。只隐隐的从舱内溢出丝竹之音和女乐的歌声。
小童已经不见人影,无人替他引见。苏陋在一片黑暗中连叩了几下舱门,却无人应答。他无奈,只得侧身闪在门旁,抽刀在手,试图用刀尖将门略略格开一条缝。
然而他刚刚发力,一阵劲气便从屋内直冲门扉,那扇雕花镏金的沉重木门“砰”的一声自内向外弹开,寸断的门栓打着旋儿在甲板上甩出老远。
一霎那,灯光大盛。苏陋不及闭眼,他在黑暗中待的过久,突然间极强的光线直刺入眼,仿佛有千丝银线万点金花在他眼里齐齐爆裂开来。
片刻后眼中光点散去,他的视线才渐渐明晰了起来。歌者清亮的嗓音原本隔着门,显得闷声闷气的,这时候便如水银般源源不断地流泻出来。
【4、涛似连山喷雪来】
一人轻轻笑道:“我原以为苏副使好胆色,孤身一人也敢闯龙潭虎穴。可怎么不大大方方走进来,倒象个小媳妇似的缩手缩脚。缉恶司调教出来的人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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