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两人聊了聊大学时候的生活,又说了说彼时的日子,快到两点的时候,潇潇终于有些身心俱疲地依在沐芷的腿上睡着了,沐芷挪了挪身子,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盖在潇潇身上。
一夜安静地过去,第二天,夏念文和沐芷都要上班,两人临出门的时候凌潇潇依然没有醒,给她留了纸条,桌上盛好了粥,她醒来的时候早已是日上三更,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一点一刻了,她望了望沙发上的毯子,却原来不在柏家,自己竟然能睡得那样香,那么多个夜里,睁着眼望着天花板,静静等待天亮的时候,夜就显得特别长了,她简单收拾了下,临走时瞥了眼沐芷的房子,很一般的两室一厅的房子,房子不算大,但却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她拉上门,在大街上晃晃荡荡,似乎只要出了柏家,不管哪里的空气都更新鲜些,在喷泉广场逛了逛,却是什么都没有买,凌潇潇那日穿得不多,昨日从柏家出来的急,这大白天在外面也不可能将柏文初的外套搭在身上,她走得缓,被迎面而来的人撞着了胸口,她有些恼,只皱着眉往后退。
“你怎么搞的?走路也不长眼睛的么?”
这声音........太过熟悉,她整理着衣服的手停了下来,一抬头,迎头而立,站在距她一尺的那个人,也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南城,城头城尾,却原来也是圆的,竟然也就这样遇上了,有一段时日不见了,她穿着墨绿色的皮衣,七厘米的高跟鞋,跟很细,化了淡妆,头发,像是更卷了些。
这腊月里,她只穿鹅黄色针织衫,穿得那样单薄就这样出来,夏念笙环顾四周,才确定她是一个人出来,“你怎么穿这么少?”
“不冷。”潇潇微一凝神,答道。
她看她,唇齿紫乌,双肩略微发抖,在这寒暑天里,她居然还说自己不冷,她是不是糟践自己的身子糟践上瘾了?夏念笙只觉得脑中酸胀,她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揽过她的手,早已冰冷刺骨。
“冻着自己特别好玩吗?”念笙呵斥道。
潇潇扭了扭身子,将衣服还给她,“你自己穿着吧,别着凉了。”她声音柔和,却像一潭死水般般没了生气,两人中间隔着那件墨绿色皮衣,潇潇伸着手隔在空中,夏念笙却也不接,时间突然像定格了般,两人站在商场外,橱窗上的广告,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这样的情景像极了当时在北京吵架时的样子,那时的凌潇潇也是这样任性的样子,只是那时的她,会将那衣服扔地上然后扬长而去,而今的柏太太只是在很久的沉默之后将那皮衣重新搭在了她的身上,夏念笙有些懵,更有些恼,就算她不知道凌潇潇有苦衷而嫁给柏文初的情况下,自己的状态是有些不好,但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她自认为自己是做得很好了,甚至在那晚她都说了她会等她的,只要凌潇潇没有变心,她都会等她,她一度认为两人的关系总是缓和了些,希望也就会更明朗些,前途也会更顺畅些,这些天,她一是因为工作的事太忙,二也是因为席慎之的事她需要缓缓,所以才没有去看潇潇,怎么她就那样小气了?又生起气来。
“潇潇,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夏念笙柔声低语道。
“嗯?什么?”潇潇低着头,只看着脚尖,并不和夏念笙目视。
“我最近工作有些忙,所以就没去看你,单位人事有些变动,等过了年,就没那么忙了。”她还像以前那样一一地解释,只是潇潇朝她挥了挥手,“我没有生你气,工作要紧,你快到上班时间了吧,快去吧。”
夏念笙望了望她,只觉得自从潇潇做了傻事之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圈似的,虽然她知道真相之后很开心,但后来仔细想想,有些细节还是想不明白,比如既然是有隐情,为什么潇潇还要她去参加那场婚礼,她都不知道她去参加她的婚礼她会有多痛吗?她也懒得再去想这些,只是现在的凌潇潇像被人抽了魂似的,再也不是那个会冲在她面前嚷着说念笙,我不要和你讲道理的凌潇潇了,夏念笙想是不是那次,潇潇主动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她竟然拒绝,才把潇潇真正伤了,天地良心,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真相,那个时候,她也只当她是初为人妇的柏太太,她不想潇潇做出被人说是非的事情来,想来她们之间的误会实在是太多了,不过没关系,后面的时日还多得很,有的时间修复感情,自从知道真相后,夏念笙对她和凌潇潇的前途更是有了十足的信心。
“听说你那个室友出了点事。”不知为何,潇潇竟然回头问了问席慎之。
“啊?还好还好,伤得不严重,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额,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吧。”夏念笙越过凌潇潇的头望后看,不知何时潇潇身后已经冒出了一个人出来。
所以说老人都说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夏念笙有些尴尬,更有些惶恐,只觉得人生何处不狗血,南城实在TM的太小了,这样三个人也能遇到?
“谢谢挂念,我已经没事了。”席慎之冲潇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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