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冯素贞脸色苍白,额前有细细的虚汗溢出,闭着的眼皮下不时地转动着,看来她在睡梦中并不安稳。
双眼无预警地缓缓睁开,眼中还有着尚未完全清醒的迷茫,俄顷,却是忆起什么似地猛然起身,锦被滑落,露出了原本盖在被下的躯体,外袍已被褪去,只着了里衣,惊觉身份暴露的冯素贞还来不及反应,肩上却是一沉,抬头看去,她才注意到房中的另外一人。
撞上的是一双含怨带恨的眸子,这一刻,冯素贞感到了心底的一阵揪痛,她可以女扮男装日日提心吊胆,她可以不辞辛劳为国为民,她可以忍受着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依旧守在天香身边,但是她却承受不起所爱之人的一丝怨恨。这是她最不愿得到的却也是必然会有的结果,她怕,她怕到时候天香心中的那份感情会全数地被恨意所替代,她怕她再也没有机会向天香表明那日渐深沉的依恋。毕竟那是时近三年的欺骗啊,若是性格狠烈一些的人,怕是会杀了她吧,等到那时,无论她说些什么,天香怕是都不会再信的。
若是不曾拥有过那种不已名状的幸福,若是不曾感受过被人爱护、被人珍惜时的暖彻心扉,若是不曾对那个外表大气实则心细而敏感的女子动心,那么她大可以在天香知晓一切之时,以一死了却这些恩恩怨怨。
但是,如今的她却做不到这样,她害怕失去天香的给予她的那份情意,她更怕天香因爱生恨从此痛苦一生,她是可以一死了之,可天香呢,经受了这一切,天香必会深陷这恨意中难以解脱吧。她何尝忍心看天香如此?
“不要动,否则我就杀了你!”冰冷而绝然的声音,不再含有以往的让她感到温暖的温度。
看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却无法在其中找回曾经的那份痴恋,冯素贞的心慢慢地沉下去。
“你是冯素贞,是女子。”肯定的语调,要的或许只是她的承认。
努力地稳了稳情绪,冯素贞心中隐隐作痛,面上却是平静,“是,我是冯素贞,我是女子。”
生作女子,她无法选择也无从改变,所以,这快三年的时间里,她对天香才会这般若即若离、反复无常,明知自己是女子,明知不该动那份心,却还是禁不住天香给予的那份情意的吸引,只因这份感情的纯粹、温暖和执着,谁不渴望有个人能拿整颗真心对待?
“所以,你骗了我,骗了我这么久,为了活命,你就这样一直骗我,任凭我。。”一阵哽咽,让她难以将话说完,吸了一口气,眼中积了泪,“任凭我像个傻子一样陷入那虚假的感情中,还那样痴心妄想着你的爱意?你一定觉得我特别可笑吧?”
握着甘蔗的手微微地颤抖,眼前的女子坚强倔强地不让眼中越积越多的泪水掉落,努力地瞪大了眼睛,而那番话却伤了两颗本就痛苦的心。
冯素贞不忍,脱口道:“不,不是的,天香,我,是我不对,我骗了你,但是,我从未嘲笑过你的感情。”同样红了眼眶,冯素贞直直地看着天香,心底有一种情绪似是要冲破胸膛,语气郑重道:“因为,我深知那样的感情,对你,我也是不差一毫的心意。”
那一份隐晦难言的情意终是说了出来,而那一颗心却象是被一根绳索牢牢束住,闷闷的有些窒息之感,似是等待判决的囚犯,生或死都只在眼前这女子的反应。
听了冯素贞这段话语,天香犹如身置迷阵,皆是悲苦和迷惑,“你怎会是冯素贞,怎会是女人?这是梦,是梦吧?你还是你,还是我的驸马,对吗?这不是真的,不是的!”
泪水,一滴连着一滴地往下掉,渐渐地成了线状,此时的东方天香就宛如是从美梦中醒来的幼童一般,难以接受与梦境全然不同的现实。
“记得你在妙州时,曾经说过,你若是公主就招我为驸马,谁料得到,一句玩笑话竟成了真?”冯素贞转过头去,视线落在背面上,自顾自地回忆,“以前的我会怪这命运太过残酷,而现在,我却感激,感激那命运的偏离,让我得以遇见一段铭心刻骨的情意,在身份上,我是骗了你,但是,我对你的那份心,却是半数做不得假。。。”
“你住口!”冯素贞犹自述说着充斥心头的情感,却冷不防地被天香打断,“你若对我有心,又哪里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你女扮男装骗取我的感情,是为了不让我怀疑你的身份,为了自保,又谈什么情意?你这般说辞,不觉得虚假?”
这咄咄逼人的话语让冯素贞一时间只得愣在那里,脸色更加的苍白,暴露了她这一刻的虚弱。对于天香的不信任,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或许,再说什么也只是徒劳。
“冯素贞,我爱的人始终都是我的驸马,是那个才华出众、谦逊从容、为人正直的今科状元、当朝宰相,是那个叫做冯绍民的男子,却绝不是你,冯素贞!你和我都是女子,又何来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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