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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有情人终成眷属，那都是戏文里才有的事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许许多多的夫妻成婚前都还是陌路人，哪来的情分？出嫁前没有中意的人也就罢了，若是有了心上人，但要嫁的却又不是同一个人，那才叫悲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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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一日，申时过后，京城主干的街道上都清了场，没了平日里摆摊叫卖的小贩，却挤满了小老百姓，当然还有站在最外面的拿了兵器挡住热情的人群的士兵们。

庐陵郡王先到皇宫向皇帝行礼，后经过这条大道向公主府而去，接了新娘子再回出来前往城东的王府别院，他们会在那边拜天地，等回了岭南再按岭南的习俗办一次成婚之礼。

前头传来锣鼓声，那边观望的百姓欢呼着，于是这边的人纷纷踮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只为一睹长公主出嫁那盛大的场面。只见那冗长的队伍开头是华丽的公主仪仗，再后头是校卫，接着便是骑着骏马而来的子车沉烨，一身青绿色的喜服映衬地他越发的丰神俊朗，再往后才是前后都被陪送夫人包围的公主殿下的彩辇。一行人在大马路中浩浩荡荡地过去，两边的民众也随着迎亲队伍向东边移去。

冯素贞站在路边看着迎亲队伍走过，看着身边同样观望着的人随着迎亲队伍往城东而去，人群渐渐地远去，只剩了她一人依旧呆呆地立在原地。

长叹了口气，僵硬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摸了摸怀中之物，她也慢慢地迈动步子向城东的方向走去。但刚走了不远，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形矫健的男子，一如既往地穿着黑色的衣物。

“一剑飘红！”

前方的男子一愣，继而回身，两个心情相似的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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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的队伍到了王府别院，宾客早已在府中等候多时，这嫁娶之事礼数最多，光是这进门就有好几道礼节要做的，撒谷扬豆，踢轿门，跨火盆，忌踩门槛，大大小小，细枝末节。等新娘进了府中，便是被命妇们带着去偏厅稍作休息，等日近西山，就可以去正厅行拜堂之礼了。

蒙着盖头坐在偏厅中，东方天香再一次感到了惶然无措，心头空空的，怎么也提不起精神，这种感觉一如三年前的那次出嫁。她嫁了两次人，却都没有嫁给最想嫁的人，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该是一种无尽的粉刺和悲哀吧。但这一次，她却不像三年前那样只感到悲伤，此刻的她，心中嘈嘈杂杂的乱得没个尽头，坐立不安之中却好似还夹杂了一两丝的希冀，希冀心中所想的那个人能够到来，能够在众人面前勇敢地说出对她的心意，能够向她伸出手，说要带她离开。若是那个人真的这么做了，她也定会不顾一切，只求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诉离殇。

那个人不是问了她很多遍，她到底爱不爱她，那个人不是一直都不曾放弃，想要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么，那个人这次会来的吧，会来试着带她离开，那个人不会就这样看着她嫁给别人的吧。

到了此刻，她才明白，她的心中这多么渴望冯素贞的到来，多么希望能够共度下半生的人是冯素贞了。只是，她到现在才明白，会不会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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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护城河边，青石砌成的堤坝上很是空寂，一黑一蓝两道身影就变得十分显眼。

“你也是来看天香出嫁的？”

“要不然呢？”面容刚毅的男子轻轻一笑。

皱眉，有一件事情，她一直都很疑惑，“以你对她的情分，为什么你一次次地要把她放走，你很爱她不是吗？”

笑容渐渐淡去，身穿黑衣的男人直视着冯素贞，眼眸中有着让人不甚明了的深邃意味，“爱情并不是全部，漫长的一生也不是只有爱情就够了，我爱她，但我无法给予她安定的生活，和我在一起，她的后半生都只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说不定还要躲避仇家的追杀。所以，我选择放弃，而且，她想要白首与共的人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