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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摆满了杯具。”颜瞳接口道，“你哭了？”

摆摆手，张星陌惨兮兮道：“我是真想哭。”

颜瞳觉得他这样也很可怜，于是挨近了他坐着，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公司里面有妖，他就叫我找出来给他看，我跟着他一起找，找了几天没见着一个妖影，他还是说我妖言惑众，要让我去接受什么什么唯物主义的教育，天天就去什么大学去听什么讲座。听就听嘛，也没什么，可谁不知道学校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魑魅魍魉多了去了，我就听到有人喊救命，于是就跑到湖边去看，正好看到有人落水，旁边有人跳下去也马上就沉了，我看情况不对，也跟着跳了下去。你猜我在湖底看到了什么？是水鬼啊，水鬼拖着那两个学生，看到我一点也不害怕，还当着我的面把那学生往淤泥里面按。估计是我们几个在水底的时间太长，后来学生们找来保安，有个保安也跳了下来，我那时正跟水鬼打着，保安就把那俩学生救了上去。我看人救上去了，就没在水底多呆，可是等我要往上走的时候，脚脖子却被水草缠住，那当然不是普通水草啦，我上不去，就往水底沉，而那保安救起来的人不知怎么也突然间又往水里沉。

后来等我起来的时候，已经……

我也不想的啊，我本来是想去救人的，可谁知道后来会变成那样。一下子死了三个人，我知道谁的心情都不好，可是能怪我么？你说说，能怪我么？”

张星陌说完，不止鼻子红着，连眼眶都红了起来。颜瞳看他真的像要哭了，连忙伸手去拍他的肩膀，这才感觉手底下的衣服有些湿润的感觉，诧异道：“你——”

“他一直训我，说我年纪小不好好读书非要胡作非为，一点也不懂事，我怎么了，不就初中没毕业就跟着我妈一起到处跑么，至于说我不务正业么，好歹我妈也是他表姐，这么说我不就是说我妈么？真是太可恶了。”

颜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要不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张星陌道：“洗什么澡啊，早就在湖里面洗过了，连衣服都不用洗了，真是太好了！”

颜瞳本来想说你小心不要感冒了，张星陌已经摆摆手，站起来，最后一次用纸巾狠狠擦干净鼻涕，道：“我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去听最后一堂讲座。”

翌日上班前，张星陌果真在颜瞳之前就出门了，他叹了叹，觉得张星陌也挺可怜的——不过不知道他可怜在哪，只是突然生出的一股奇怪的感觉。

而这一天，也许是蒋烬雪身体里的那个影子蛰伏太久，在颜瞳偷偷注意的时候，跑出来透了个气。颜瞳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立马给成蔚然发了条短信。因为这天工作量不大，明天又是周末，办公室的众人都被卓衍早早的解放了。

颜瞳跟在蒋烬雪身后，偷偷跟着她，没走多远，蒋烬雪就被一个人拦住了。那人衣着得体，可脸上怎么看都有一股子疯狂在内。颜瞳细细一看，才发现是不久前来找过蒋烬雪的崔珍。

崔珍是一个人来的，四下没有其他人，他拦着蒋烬雪，开口就问：“阿雪你真的不爱我了么？”

蒋烬雪抬头看了他一眼，眉毛轻微耸动了一下，美丽的脸上出现一丝不耐烦，道：“不爱了，所以你不要再纠缠了。”

崔珍又道：“我可以为了你去死！”

蒋烬雪依然冷漠：“你的死关我何事？”

“阿雪，我是真的爱你——”

这时候路边开过来一辆车，崔珍想也不想的就要撞上去，似乎真的是放不下也放不开，也对此生无他可恋。后面的颜瞳下意识的就差点叫出声来，但是崔珍那一撞似乎并没有成功，只见蒋烬雪身体里白光一闪，奔驰而来的车在要撞到崔珍的时候突然猛的转了个弯，擦到旁边的车，直接撞上了一颗树。

所幸是司机没事，只可怜了两辆车。

蒋烬雪拉住崔珍的胳膊，道：“你真的可以为了我去死？包括献出你的灵魂？”

崔珍只麻木的点头，双眼空洞茫然。

蒋烬雪把崔珍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放开崔珍的胳膊，冷酷但妖娆的笑着：“你爱我么？有多爱？”

崔珍疯狂的搂住她，激动道：“阿雪，我很爱很爱你，爱你愿意把我的所以都给你，你是不是不跟我分手了？阿雪，你是不是还爱着我？”

蒋烬雪也凑近崔珍的耳朵，红唇微微开合：“是啊，我爱你呢。只是——”

崔珍见事情有转机，当即道：“只要你还爱我，我什么都答应你。”似乎害怕昔日的恋人再次变卦，他又补充道，“包括我的灵魂。”

蒋烬雪眼中闪烁着什么，笑道：“我爱你，更爱你的灵魂。”说着，她把嘴唇凑近崔珍的唇，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

看到这，颜瞳本能的把眼光朝别的地方放过去了，老天，现在还是大白天！

浑浑噩噩混到二十四岁，谁人知道他心里纯良的还跟初中生一样呢？他再把目光转过去的时候，蒋烬雪已经把唇移到崔珍脖子上去了，而这时候的崔珍一脸享受，似乎早已经把之前的心伤忘却，更像是他已经沉浸在一个梦里。那梦美好得无法触摸，只能感受到一丝一点，却不让人彻底遗失。

颜瞳看着崔珍极尽满意似的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有些不理解的时候，突然又有一些不祥的预感。

蒋烬雪唇边突然多了一点白，红艳的唇和刺目的白形成鲜明对比，极致的美丽，也极致的冷。她张开嘴，就见雪白的牙暴露在空气中，那一瞬，她的眼光变的无比的陌生，里面也一片血红，是那样的妖冶嗜血。

颜瞳连忙冲了出去，道：“住手！”

崔珍还沉迷在自己的梦中，他抬眼望了颜瞳一眼，只一眼，便再没有其他的反应。倒是蒋烬雪，雪白的獠牙没及时收回去，所以一张口，配着她那双细长的凤眼，看起来甚是凌厉：“你来做什么？”

颜瞳道：“我不做什么，是你不该做什么。”

蒋烬雪道：“我不该做什么？”

“他只是爱着你，为什么你不能好好对他？他能为了你去死，不代表你就可以欺骗他。”颜瞳说的义正言辞，实则心里没底，这样的跟蒋烬雪说话，他还从来没有过啊。不仅如此，他痴活二十多年，几乎没有过跟女生这么严肃的面对面。就算不是出于自身原因，他也根本不知道眼前的是不是真的蒋烬雪，看蒋烬雪现在的样子，就是说她鬼上身了他也会更相信这个说法。

对面的人只是微笑着，脸上仅有淡淡的一个表情。蒋烬雪握住崔珍的一只手，问他：“我欺骗你了么？”崔珍茫然的摇头，蒋烬雪又对颜瞳道，“看到了么，你怎么能说我欺骗他？他心甘情愿，我只不过是顺了他的心意。”

说的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有什么理由阻止呢？可是这类说辞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用的多了，难免会让旁人产生强买强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