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们亲手培养的魔君,却又要反过来将他除掉,这样的做法,就是所谓正义么?
未免太讽刺了。
“美人!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啊!”
句芒回头,就见应龙端着杯酒拎着酒壶施施然走上楼梯来,微醺的双眸半掩,脸颊染着几分酡红,看起来与平常时候那清澈干净的美多了几分颜色。
只可惜一开口,还是那么让人吐血…
句芒环视四周,见四下无人,便转回头去,好像没看见他一样,“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你喝酒啊!”应龙一下子靠到他旁边,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句芒身体一僵,不习惯外人如此亲密的碰触,抖了下肩膀甩开了应龙的手。
“我有同意和你喝酒么?”
“你们羽人酿的这叫什么……金叶酒,实在好喝。建木的树叶子居然也能变成酒,哎……我们海国就找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喽。”应龙一个转身,靠在阑干上,自己给自己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句芒见他喝得这么痛快,也拿过另一只酒杯,应龙立刻给他斟满。他将酒举到鼻间嗅着,建木树叶的清香缭绕不去,入口甘甜绵远,香气顺着食道渗入肺腑。
句芒身为木神,掌管着草木枯荣的秩序。这建木曾经是他献给少昊天帝的礼物,是他精心培育而成的树种。原本其实并没有想到它竟然会长得这样高大,如今自己站在它上面,却仿佛沧海一粟般渺小。
“美人,你为什么总也不笑啊?你一个木神本来应该欣欣向荣的嘛,老哭丧着脸,怪不得最近几年我们海国的海草长得都不茂盛了。”
句芒斜着瞥他一眼,“没有可笑的事,为何非要笑不可。”
“人生在世,如果连值得你笑的事都没有,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是啊,活了这么久,似乎存在这种东西一旦成了永恒,就跟死去没有什么区别了。句芒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睛,他不明白为何同为天帝的属臣,海神却可以这样潇洒自在。
“应龙,你是为什么而活着呢?”
“我啊。”应龙放下杯盏,看着天空中的血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爹当初告诉我要守护这片海洋,我就只好一次一次地回来咯。不过后来嘛,发现其实没什么意思,我们海国的人日子都过得平平淡淡,有没有我根本没什么区别。”
“这样么……”这种类似的感觉,句芒何尝没有。创世的时代造就过去了,秩序已经被建立到近乎完美,真的还需要他们这些神的干预么?
甚至如果没有他们,恐怕这末日,也不一定会来。
应龙转过头来看着句芒,“你呢?你是为什么而活?”
句芒一时间有些迷茫,但他仍然用坚定的口吻回答,“辅佐东方天帝。”
结果应龙却扑哧一笑。这笑声有点惹怒了句芒。他皱起眉头,面露不快。
“别生气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有所感慨罢了。
“感慨什么?”
“感慨伏羲上神真是好福气,明明是个不知道珍惜的孩子,身边却总会有人宠着他。”
句芒瞪着他,“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什么意思?”
此时应龙忽然前倾身体,托住句芒的双颊,在他唇上落下轻如鸿毛的一吻。然后在句芒震惊的目光中,他直起身,倜傥一笑,“就是这个意思。”
句芒瞪大了眼睛,什么也说不出来,似乎被吓到了。
应龙哈哈大笑着,仰头饮下一杯,然后对着那轮血月,轻轻哼起一首歌来。
鲛人的嗓音是世上最动听的天籁,即便是最普通的曲调,应龙唱来却飘渺如雾,恍惚是从天堂中降下的音乐。那是一首摇篮曲,婉转悠扬,令人想到儿时夏日午后昏昏欲睡的夏蝉。
“蝴蝶飞,虫儿睡,莲花枯萎,星星落泪。月光浓时,孩子沉醉,留下记忆,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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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大军压境,决战的时刻,终于到来。
蚩尤的活尸军队一天一天向着羽民国内陆推进,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村庄田地尽毁,圣树枯萎,树灵枯竭。而空中的红月也越来越大,光辉已经盖过了月亮,到现在几乎已经占据了半片天幕,几乎连那行星上深深浅浅的山脉都能看到了。
通天城中的万千羽民门自发涌入各大神庙,彻夜彻夜地祈祷着,但愿末世之劫不要到来。羽人们的吟唱声响彻无数个夜晚,人们手中捧着烛台,仰望着大荒神的塑像,祈望最后一任神识能够拯救他们。
夜空寂静,似乎连鸟兽都绝迹了。某种幽忽飘渺的喊叫若有若无一般渗透在夜风中四处飘荡着,不知是不是远处活尸的吼叫。或许活尸此刻已经兵临城下,或许下一刻就会有腐烂了一半的活尸冲进家门,人们在恐惧中瑟瑟发抖,在相互的怀抱里哭泣。
应龙的鲛人大军已经赶到通天城外驻守,而黄帝宫中,伏羲立在大荒神像前,微微仰起头,视线中带着某种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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