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捕头凑到他身前,用眼神询问。
霍竹方考虑再三,说道:“这事再看看,你让人把包括老板在内的当时所有在这客栈里的人都带回衙门,我要审问。还有,让仵作来验尸。”
捕头答一声“是”,抱拳退下。
欧阳应歧一直远远地观察他们,但是毕竟距离太远听不见声音,看到那捕头退开,他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冷笑。大概是觉得这出闹剧该谢幕了,他背上行李转身想走,一回头却看见杨曲浓半边身子依着柱子,睡得脑袋一点一点的,娇嫩的粉色嘴唇微微开合,不时因为睡得太熟而身体不受控制地前扑,但是总会及时收回势来,眼睛也不睁开,抿抿嘴,仍旧照着之前的姿势继续睡。
欧阳应歧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正在考虑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甩开杨曲浓,自己上路时,身后有人的声音传来——“公子!”
欧阳应歧回头,正是之前的捕头。
那捕头见欧阳应歧气度不凡,表情冷淡,猜着不是个普通的,神色语气间不自觉放了些恭敬:“两位公子应该也是这间客栈的客人吧。”
欧阳应歧点头。
“是这样,本地太守霍大人有令,让起火时所有身在客栈里的人都要到衙门接受审查。劳驾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
欧阳应歧微微皱眉,面色不愉。那捕头急忙连声道歉,只求他莫要为难自己。
被说得烦了,欧阳应歧摆摆手,表示答应了。那捕头感激地道谢,接着转身离开去找其他客人。
欧阳应歧往前半步,突然回头去找杨曲浓。果然还是那般睡着,对此间事情仿若毫无所觉,睡熟的脸上退了白日的或轻佻或得意或张狂,只剩下孩子般的纯净。
就这样毫不设防地睡着,你竟真的对我如此放心吗?
眼底突然就多了些恶劣,都是因为你,我才被缠住的,没理由只审问我一个吧。
欧阳应歧上前推了杨曲浓一把,杨曲浓惊醒,但无奈眼中还迷澄澄的一片湿润,看起来像只贪睡的小猫咪,迷茫地望着欧阳应歧。
“走了,去衙门。”
“嗯……嗯……”
杨曲浓问也不问,好似本能地点头,随着节奏从鼻子里哼出“嗯”声,慢吞吞的语调,要不是那的确有往前挪的脚步,欧阳应歧还以为他又睡着了。
此时天边已有天光盛放,灰色的天空下,有些无干的人累了一宿,自然是各回各家,剩下的则跟着捕快们向衙门行去。其间也包括红肿着眼、满脸疲惫、浑身狼狈的店老板。
欧阳应歧与杨曲浓落在最后,杨曲浓闭着眼,几乎是蠕动前进。欧阳应歧眼看与大部队越离越远,身旁好几个捕快还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生怕两人趁机跑了,有些不耐地去瞪杨曲浓。
闭着眼的杨曲浓却全然不知,照旧不乐不意地蜗牛步。欧阳应歧几乎是挫败的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却不愿叹出声来,只得上前拉过杨曲浓的袖子,拽着他往前走。杨曲浓先是让他扯得当啷两步,终于赏脸抬起头,眯着眼看他,在看清是欧阳应歧后,竟彻底低下头去睡,欧阳应歧无语地扯着他的袖子继续走,杨曲浓被拽着,竟也能慢慢跟上他的脚步……
到得衙门,浩浩荡荡的二三十号人往公堂上一杵,显得有些拥挤。欧阳应歧与杨曲浓站在角落里,闷声不吭的。其他人可不像他们,一路过来就说着了,又是惊又是怕的,一边抱怨客栈的防火措施没做好还连累他们,一边慌张地问一旁的捕快详情,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答案后,一个个的表情都不禁有些不以为然又有些埋怨,大概觉得太守大人小题大做了又没那个胆子说出口。
不几时,霍竹方便正襟危坐在高堂之上。
看到公堂下人们的脸色,霍竹方哪还有不晓得的道理,只是今日之事实在有些疑点,不容他不查。突然扫视的目光凝在了一点上,不是站在最前面的店老板,而是站在最角落处的两人,准确的说,是欧阳应歧!
霍竹方脸上片刻的惊疑,却也算沉得住气,不动声色地恢复了表情。欧阳应歧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但毫无表情的脸上一点表示都没有,霍竹方愤懑地撇撇嘴,不再看他。
清咳两声,霍竹方命捕快将人一一带到后面的里间审问。
捕快按照先叫店里人再叫客人的顺序,将人唤进。欧阳应歧与杨曲浓站在偏僻处,等轮到他们时,其他人都已进去过了。此时上午已过去大半,杨曲浓早睡醒了,正与欧阳应歧抱怨自己肚子饿。
可能是直觉作祟,唤人的捕快先喊了看上去攻击性比较小的杨曲浓。谁想杨大爷这一宿折腾下来,睡又没睡好,吃也没得吃,还得苦哈哈地等人召唤,想他杨曲浓从来都是让人等,啥时候等过人?这心情正不好着呢!脾气上来了管你太守太后,一句话就是不去。
杨曲浓这是明目张胆的妨碍公务,周围的捕快都有些脸色不善,口气都生硬起来,就差抽刀子架在杨曲浓脖子上逼他了。当然如果他们这样做,那么最先没脑袋的很可能是他们自己。
欧阳应歧站在杨曲浓身旁,不说话,也不有所行动,只是冷眼旁观,明显不想替霍竹方留半点面子。
两厢正僵持不下之际,里间师爷跑出来,说是太守有令,让这二人一同进去。这下杨曲浓不说话了,只把咨询的目光投向欧阳应歧,明显是听他意思。
欧阳应歧想了想,朝里间走去。杨曲浓嘟嘟腮帮子,紧跟其后。
里屋中只有一个书架,一张文案,案前本来只有一张空椅子,但是两人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下人放下另一把椅子后又退了出去。两人一点不客气地坐下来,与文案后端坐的霍竹方对视。
霍竹方先是大咧咧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杨曲浓,眼中有些微惊异。片刻后,才转向欧阳应歧。如果说他那样放肆地看杨曲浓算不客气,那对着欧阳应歧时的表情就是红果果的嫌弃。
“欧阳应歧,你怎么在这?”
欧阳应歧本就人情冷漠,可与这霍竹方,却更显傲慢,只见他慢慢地掀起眼皮,轻飘飘地扫了霍竹方一眼,然后声无起伏地哼了句:“路过。”
倒是杨曲浓颇为意外地多看了霍竹方两眼,这二人明显认识,但是能让欧阳应歧报以除了冷漠与疏离外的情绪——即使这情绪是嫌弃,也是不容易的。
但很显然霍竹方丝毫不为自己有此“特别殊荣”而感到高兴,他只是被气得要跳脚。右手气急败坏地指着欧阳应歧,一副要咬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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