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咧了咧嘴角，王纶换了一种欢快的语气：“但是公司对我还是很好的，工作不是很繁重，还为我租下了楼上的房子，在我出事的时候还给我父母送去了很多补助金……”

说到这里，王纶突然住了口，盯着牛奶上漂浮的一层奶皮，不说话了。萧衍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住，以为他工作上受了伤有点难过，就拍了拍他的肩，笑着安慰他：“年轻人受点伤没什么，下次保护好自己就行了。“王纶低着头，眼神却越发黯淡下来。

看了看时钟，指针已经快接近两点，王纶起身准备告辞。萧衍却拉着他，非要去看看刚装好的风扇。王纶本来就白惨惨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更白，急急忙忙就拉住萧衍，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后面的管道还没有修好，开了风扇只会更冷，等下次我修了管子再试吧。“

萧衍虽然觉得有点古怪，倒也不疑有他，只是本来有了新东西的兴奋感硬生生地压了下来，心里像猫挠了一般难过。想了下，他从书桌上找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王纶：“你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吧，当然觉得寂寞的时候来找我聊聊天也可以。“说完还朝王纶挤了挤眼睛。王纶红了一张小脸，突然又想到什么，脸上的红潮迅速褪去，从推开的门缝里就跑了出去。

萧衍愣了愣，想嘱咐他多穿点衣服，别每次都冰冰冷的，结果往外一看，哪还有王纶的影子？

纳闷地关上门，萧衍摇摇头，这小管道工，怎么跑得比百米飞人都快？

无论这两个人心里存了多少疑惑，过了这一夜，互相算是逐渐熟络了起来。王纶习惯每隔个几天就去楼下串串门，萧衍也总是准备好宵夜或者饮料，甚至不自觉地加快了工作的进程，好和王纶放松地聊聊天。

只是每次王纶来，必定在十二点钟声过了之后，萧衍也曾觉得奇怪，问他每次的回答都是之前有工作或有事之后，他也很自觉地不过问对方的隐私。

王纶一开始几乎不怎么说话，都是萧衍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聊编辑中的趣事，哪个作者是错别字大王，那个作者每次催稿就烂尾……到后来他也逐渐放得开，时不时插两句话，听到有趣的时候不自觉就笑出声来。本来平淡无奇的一张脸，一笑起来就一脸柔和，说不出地好看，让萧衍都有点微微愣神。有些时候萧衍抱怨编辑的工作麻烦，王纶抿抿唇，说出一番麻烦的好处，让萧衍都自愧不如，不敢相信这么智慧的话是从一个高中文凭的小管道工的嘴里说出来的。到了后来，两个人惺惺相惜，反倒有点知己的味道。

对了，除了晚来这一点奇怪，萧衍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王纶从来不吃他做的夜宵，也不喝他的饮料，坐下来就干嗑，嗑完就走人。一开始萧衍以为是他嫌自己的手艺不好，还特地做便当拿到公司请同事品尝，结果大家都说很赞。他忍不住问了王纶，王纶只是笑笑，说不饿也不渴，以后不用为他准备。萧衍没法反驳，心里却失望得有点空落落的。放下失落，萧衍扬开笑脸就和王纶说最近的趣事，看到王纶不经意的笑容，他就觉得自己心里空着的地方一点点被填满了。王纶的笑容单纯，真实，在这个虚伪的社会上真的少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至于当时被当作契机的风扇，倒是没人提起了。

☆、第三章

今天萧衍很早就完成了工作。王纶昨天晚上就说今天还会再来，萧衍想好了今天要讲的段子，兴致勃勃地就开始等待王纶的到来。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萧衍端出准备好的夜宵，幻想着王纶听着段子，抿着唇笑的样子，傻傻地就笑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傻，萧衍掩饰地咳了几声，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地盯着电视屏幕，呆呆地等了起来。时间过了十二点半，门外却还是静悄悄的。萧衍有点坐立不安，小兔子还没有来，是还在工作吗？他阻止自己胡思乱想，拿过一旁的电脑，振了振精神，就提前开始了新的工作。但是无论他怎样强迫自己投入工作，心绪却不由地就飘向了王纶，越发地焦躁起来。

时针爬过一点的时候，萧衍怎么也坐不住了，抓了外套就准备往外奔。刚刚奔到门口的时候，门上突然咚得一声发出巨大的敲击声。萧衍急忙就开了门。

一开门，浑身湿漉漉的王纶就顺势倒在了萧衍的怀里。这个时候萧衍才发现原来外面已经开始下起大雨。“他们……他们要来抓我……”王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勉强说完了几句话之后就彻底晕了过去。他们？萧衍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影子，那个人顿了顿，转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好像不想让萧衍看到他。萧衍想追上去，无奈怀中还有一个晕过去的王纶。抱起他走到沙发边，把他轻轻放在沙发上，摇了摇头。这只小兔子，不知道平常吃什么，怎么这么瘦，平常问他吃不吃的时候还总是推辞。王纶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喃喃着不要不要的。萧衍看他浑身湿答答的就开始心疼，摸了摸他的头，回房间拿了件衣服出来想帮他换上。正要把他湿衣服换下来的时候，王纶抖了抖睫毛，慢慢地就睁开了眼睛。刚醒来的王纶显得有点茫然，加上衣服被撩起了一半，居然有一种清纯的妩媚感。萧衍愣住了，回过神的时候嘴唇已经紧紧贴在了王纶的唇上。

王纶的唇冷冷的，像他身上的体温一样。但是却意外地舒服让萧衍不想放开。萧衍的舌头伸出来的时候，王纶像猛地清醒似的，一下子坐起来，对着萧衍的脸就是一拳。萧衍看着王纶的眼睛，那里有震惊，有愤怒，竟还有疑惑和痛苦，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忘了该解释什么。

短短的几秒对视之后，王纶推开萧衍就跑出了门。门被狠狠关上的一瞬，萧衍像重启一样缓慢地转了转头，看了眼手里的干衬衫，抱着头靠着沙发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