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达拉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道:“万一他并非这样想的呢?他来找你,虽然说着冠冕堂皇什么让你赎罪的话,可内心只是单纯的爱你,想让你回去罢了。”
我听见爱这个字,吃了一惊。这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是爱情的意味吗?
这个男人没有反驳迪达拉的话。我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整个人都战栗起来了。过了许久之后,这个男人回过头,面对这迪达拉。那是一张英俊而沧桑的面容,这张脸,我不久前还见过。可怕的猜想很快就被证实了: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我……”他说了一个字,就不再说下去。最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谈话就到此为止了。迪达拉没有再说话。等他们回到屋子里后,我还是呆愣在原地,没有从刚才的信息中回过神来。然后,在草丛中,我看见帕克的身影。我瞬间清醒了,卡卡西让他待在这里收集情报,而帕克这就要将刚才听到的伤人的话语告诉卡卡西。我急得不行,想叫住它,想抓住他,但是我无法发出声音,也无法移动分毫,我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同卡卡西的背影一样消失了。
我猛然惊醒!
我浑身都是冷汗,惊喘未定。等到眼睛能适应房间内的黑暗时,我忍不住,又将目光移向卡卡西。他还在熟睡,侧过身子,在辈子外面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脖颈。
我不敢去想,卡卡西听到那些话时是什么表情。那个卡卡西站得笔直,我却觉得他仿佛都要在阳光下眩晕了。他苍白而瘦的双手紧握着,青色的筋裸露出来。我从未看见他如此失态,我竟让他落得如此地步。而这些痛苦都源自我,是我让他那么痛苦的。而这只是他听见一句话的反应,当帕克把剩下的话都告诉他的时候,他会怎么想?
几个小时前,我还在抱怨卡卡西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现在我知道答案了,却一点都不开心。我不想要这种在乎,我不想看见他那么难过。为什么只能通过痛苦来确定在乎呢?为什么只能通过血和泪来证明爱呢?我平日的时候,不是也在采用这种方法吗?我故意说些气人的话,故意用言语羞辱他,想看见他因为我而痛苦的样子……
我究竟都做了什么啊……
那个我做的还不够,我还要利用现在无辜的身份,来再次伤害他吗?
这时候,过往的一切都在脑海中一一掠过。我通过已知的信息拼凑了整件事情:我背叛了木叶,发动了战争,然而并未在战争中丧生,最后又活下来了。之后卡卡西来找我,被我拒绝了……之后卡卡西穿越回这里,遇见还一无所知的我。
我深感,一无所知既是我证明自己无辜的护盾,同时也是用来肆无忌惮伤害卡卡西的武器。无知和天真因为弱小而霸道。他是个惯于忍耐的人,在我那样无情地羞辱他后,他对我是什么感情呢?可曾有过怨恨、是否有过不甘、可是他从来没有在当年幼的我面前流露痕迹。而一无所知的我却摆上无辜的面容,以朋友的身份,对他袒露自己对琳的心意……那个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
后来我渐渐喜欢上他,他也察觉到我的心意,他是不是也曾想过,忘掉那些过去,一切从新开始呢?那天晚上我大着胆子去亲他,他喝酒了却没有醉,他没有推开我。那天他叹着气说“怎么这个这么笨”,现在的我已经能明白这句话隐藏的情意了。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他心头的坚冰已经被我融化,他已经淡忘了过去我对他的伤害。虽然卡卡西的精神是穿越而来,身上带着中年人的沉闷。但这种呆板和倦怠正一点点消失,逐渐恢复他身体本来的年纪。一直到水门老师的那个术式前,一切都是好好的……
我觉得豁然开朗,之前他的种种冷漠都不足为据。一想到他是喜欢我的,我现在所做种种都没有白费,喜悦之种已在心头发芽,瞬间开花。
我望着天花板,过了很久才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冷静之后,又是考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卡卡西突然受了什么刺激,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切的事情像是有了模糊的轮框,但关键的事情还未解决。斑的问题、我为什么会背叛木叶、卡卡西究竟遭遇了什么,对我痛下杀手……这些谜题最后都和一个奇怪的人联系在一起,那个叫绝的男人,还有和他一同出现的迪达拉。
我休息的不太好,但第二天却如焕新生,浑身充满了干劲。但卡卡西又给我浇了一盆凉水:不许我和迪达拉见面。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没有理由,在这里他就是规则,我必须要听他的。我说我只是和他聊聊天,保证不会出卖情报,也不会因此当叛忍,他大可放心,我不会一去不回。他脸色一变,冷声说我尽管去试试。
我突然想起昨晚的梦境,以及白天迪达拉说的话,也大概明白他的禁区了。
我只好先答应他。但是心里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哪怕卡卡西反对也一定要和迪达拉好好谈谈,探寻事情的来龙去脉。
从卡卡西看我的眼神来看,他并不相信我。
我决心要缓和我们的关系,于是建议中午去找他一起吃饭。他的眼神变得十分古怪,好像我脑袋突然被土遁砸了一般,我屏息等待着他的决定,最后在他开口前就抢先说:“那就这么定了!我这里还有一乐拉面的优惠券,中午我去暗部找你。”
他不置可否。
我已经决定使用影分身术,本体去和卡卡西吃饭,而分身去见迪达拉。只有这样的方法,卡卡西才不会生疑,也不会故意找人去跟踪我。
我因欺骗卡卡西而感到可耻,但又安慰自己这是无奈之举,是卡卡西的错,他不该提出无理的要求。蓦然间,有隐微的闪电般的东西击中心房:我想起昨日卡卡西对我的评价。我确实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哪怕这个人是卡卡西。卡卡西的那句评价,恐怕是基于对我的深刻了解上说出,十分贴切。我之前一直觉得,我背叛木叶乃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但这时又觉得,倘若我认准了一件事,任何人事都无法改变。背叛我生长于此的木叶,发动我最厌恶的战争,这些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当中可以看到自身偏执的影子。而在那个世界,卡卡西必然也曾阻止、曾劝导,但最后全都失败了。
我突然认识到自己的邪恶和可怕之处,觉得惶恐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卡卡西作,卡卡西作,卡卡西作完带土作
☆、约会
暗部的忍者要比一些的忍者更辛苦。卡卡西走后,过了一会,我收拾完毕,来到火影办公楼。
时候既早,空气中的雾气还没有散干净。树叶上还带有晚间的湿润气息,街道上也没有什么人。
水门老师坐在桌子后面,接过我递过来的报告,过了一会,翻到最后一页,将报告放置在抽屉里。而后双手交叉,下巴轻点在交叉部分,语气轻快地说:“最近都做这些简单的任务,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了。”
“战争结束后,最近都是这些小任务吧。战争结束,对于忍者来说并非幸事,不过对更多的人来说,是值得庆祝的好事。”
水门老师看着我,似乎在考量我说这句话的诚意。我坦然看着他。过了一会,他笑了笑:“几天之前,我还觉得你是一个孩子,现在看来,带土已经长大了。”
他接着说:“既然如此,我想委托你一个任务,这项任务十分机密,需要既有勇气有本领高强的忍者去执行。你接受吗?”
这个任务,牵扯到了木叶的内部秘辛。
团藏身为三代火影的顾问,在三代火影卸任后,并没有退位。他和火影之间的争执从三代延续到了第四代火影身上。水门老师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行事也不同于三代火影,高层之间的罅隙越来越大,几乎要成为木叶公开的秘密。
广义上的第三次忍者大战已经结束,但雾隐和雨隐地区仍有局部冲突。据说雾隐捕获了三尾,村子里却没有合适的人柱力。他们拿这件事作为停战要求:要求木叶派出一名可以担当人柱力的忍者。水门老师反对,而团藏却极力促成此事。团藏倾向于宇智波派出一名忍者。
宇智波一族向来以矫勇善战扬名天下,战国时代,和千手并称。只要一方雇佣千手,另一方必然雇佣宇智波。我们一族有著称于世的写轮眼,还有傲视他人的查克拉。只是,族内并没有人柱力的先例。只有少部分拥有强大查克拉的忍者才能成为人柱力,失败的忍者在注入尾兽的过程中会直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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