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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冷淡呢，Malfoy，我真伤心。”Harry喃喃着说，但是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他所说的内容一样，“你就是这样接待你的老同学吗？”

Draco继续研磨，懒得理他。Harry自觉自动的蹭到了厨房，熟稔的给自己找了个杯子，倒上清水。“你在制作毒品吗？”他问，那口气听起来就像是在问“你在准备晚饭吗？”一样。Draco手上踟蹰了一下，作为魔药大师的自尊让他想立刻转过去抽他一巴掌，但是救世主大人是个魔药白痴这一点Draco同样深有体会。与其让他发现自己真正制作的到底是什么魔药，还不如让他以为是毒品来的好，因此，Draco选择了继续沉默。

“真是冷淡啦。”并未被他的沉默打败，Harry依旧喋喋不休着，“从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的毒牙哪儿去了？被兽医拔掉了吗？他是不是还顺便搞坏了你的喉咙，就算是被剪断声带的狗，也至少可以哼哼两句。”

Draco把磨好的粉末仔细的装入一个玻璃调味盒，转身拿起一条卡莫兰的根茎开始切割。

“……我会逮捕你哦。”在他身后，Harry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Draco终于稍微停止了一瞬间，随即又立刻动作起来：“随便。”

“你还有资产支付罚款？”Harry漫不经心的问。

“你可以直接判处死刑。”这么回答着，Draco惊异的发现自己心里还有一丝期待。

“倒也不至于是这么重大的罪过。”Harry想了想，表情变得恶意和残忍，“你觉得把你扔进监狱怎么样？关上几天抵债也可以……不过，这些东西——”他突然出现在Draco身边，左手扣住他的手腕高高举起，右手夺走了卡莫兰的根茎。“这些东西，可不能让你带进去。”贴着Draco的耳朵低语，Harry满意的发现他的身体打了个冷战。

“在监狱中毒瘾发作的话，可真是不好办呀。”他舔了舔Draco的耳朵，惊异的意识到年轻的Malfoy大概从毕业后就停止了长高。

Draco飞快的推开他，退缩到厨房对角，激烈而警惕。他握紧刀子的手克制的发抖，青筋凸起。“你以为我会乖乖的让你关进去？”Draco尖锐的反问，“或许我不能使用魔法，但这不代表我没有战斗能力。”

“你赢不了。”Harry冷酷的指出了现实。

“……直至我的死亡。”Draco一字一句的回答。他答应过他的母亲自己会活下去，尽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不会主动寻死也不会自杀，但Draco想和这个Potter战斗至死应该在这个范围以外，母亲会原谅他的。他坚定的看着Harry，没有一丝动摇。

这目光让Harry稍微有些走神。

他回忆起Draco投奔己方阵营的时候，他浑身是泥和血污，带着伏地魔军队战力的分布图。他把它扔到Harry面前说“这是交易，我必须活下去。”Harry记得那时候他看起来就和现在一样，生机勃勃并且闪闪发光。尽管处于劣势的明明是他，但被逼迫的却好像是Harry自己——Malfoy做出了选择，而Harry被迫接受，否则鱼死网破，谁也不会轻松一些。Malfoy们，Harry想，大概这是Malfoy的本性，肆意妄为，极端热烈。

Harry的沉默让Draco有些紧张，他不畏惧战斗，也期待死亡，唯独没有和活下来的男孩儿纠缠的热情。他让Draco感到了危险，像个迷人陷阱。突然，炉子上煲汤定时的闹钟尖叫起来，打破了他们的僵持。

“该死的！”Draco跳起来，抱怨着冲到炉子旁边。Harry自退让到一边不会妨碍到Draco的位置。他看着Draco掀开锅盖，一股热气腾了起来，模糊了Draco的脸。他的小小的尖锐的下巴看起来圆润的了一些，Harry模糊的想到他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胡须的困扰，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只是Draco显然没有邀请救世主大人共进晚餐的意思。

幻影移形到了秋的公寓。Harry难得主动的抱着一束马蹄莲，因为之前并没有告诉秋自己将会过来，所以Harry倒也不是多么意外看见一栋黑漆漆的空房子。那么等等她好了。Harry给自己定了外卖，插好花，然后随意的选了张碟片开始看——贴近麻瓜世界的又一个好处，更多的娱乐设备。外卖店的效率倒是惊人，片头还没过，Harry听见门口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这五十块不用——”还没有说出最后那个“找”字，Harry有些惊异的发现门外的人是秋，和一个不认识的男巫。

“哈…Harry-Potter！你是Harry-Potter！！”男巫激动的难以言表，他跳上两步试图握住Harry的手，被秋不着痕迹的挡住了。

“抱歉，今天你先回去好吗？”她对男巫说，礼貌又温和。

“哦？恩，你们有事？哦哦当然，没问题，很高兴看见你Potter先生，我非常的荣幸——”

“可以了！”打断了他，秋将他朝外面推开一些，“明天见，”她最后说。

“嗯？恩，明天见，秋。”他快活的回答，有对Harry夸张的行了一礼，“再见，Potter先生！”

Harry笑笑，冲已经晕头转向的男巫挥了挥手，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秋终于折身回到Harry面前。

“我不知道你会来。”她绞着手指说。

“抱歉。”Harry不在意的笑笑，对她做出一个请进的动作，“我叫了外卖。”

秋沉默着跟进房间，看着Harry舒适随意的躺回到沙发上蜷成一团，一颗一颗朝着嘴巴里扔巧克力豆，她酸涩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回到卧室脱掉外套换好居家服。Harry还是那个舒服的姿势，只是把巧克力豆换成了披萨。

秋无法再忍受了。

“Harry。”她坐到他对面，挡住了电视机，深吸口气说：“那个人，同事们作为恋爱对象介绍给我的——以结婚为目的的。”她防御性的补充。

“是吗？”尽管对被遮住了电视机稍微有些不满意，但Harry还是以一个客人应有的礼数将注意力装转移到了秋身上，“这么说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也对，”他偏着头，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这个。

秋要紧了下唇：“你要说的只有这个吗？”

Harry茫然的眨眨眼睛，看起来似乎是在认真的考虑：“你是指要结束我们的性关系？恩，好吧，我可以接受。”他最后说。

“Harry！”秋尖叫起来，涨红了脸，“你是真的不懂吗？我对你……我对你……”他后退了几步，被抵着电视机，看起来不知所措又痛苦绝望。她曾经以为她可以无休止的等下去，不逼迫，不追问，永远守在他一回头就可以看见的位置。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所谓爱恨，本就不是可以不求回报的东西，单方面的付出终究让人身心疲惫。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她想要一个稳定的家，一个可以关心她的人，几个可爱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只会在无聊的时候跟她上床的救世主。

“为什么……你连骗骗我都做不到呢？”她闭上眼睛，留下了泪水。房间变得安静，最后只留下她自己抽泣的声音。

终究，还是到最后了。

☆、CH.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