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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那个混蛋。”罗恩抱着胸，拒绝放下他的厌恶。

比尔在这抵抗中屈服了，他将报纸叠起来，把有救世主大脸照片的一面折在里面，然后收到书报架的最里面。他的神态很平静，但芙蓉微妙的感觉到一些心灰意冷。“随你的便吧。”他说，“我不知道你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欺骗——”罗恩打断了他。

“那就面对现实，是你自己投票同意的！”

“我不幼稚——那是个好的提案，但并不代表他——”

“够了！”比尔咆哮了回去，接着好像要甩开什么一样的甩着头，“得了，停止，我不想再讨论他。”

想到这个，芙蓉捏着那封邀请信迟疑了，所以，现在，她染了头发，在简单的伪装中强装镇定，坐在Fortescue冰激凌店最角落的位置等待提出邀请的人。

Harry-Potter。

他用一顶麻瓜棒球帽盖住了乱糟糟的头发，也遮挡了大半个脸，他有些茫然的在冰激凌店环顾了一圈，似乎没有发现角落的伪装者。芙蓉紧张的看着他——他，和芙蓉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老实说芙蓉已经很久没有真的见过Harry了，在各种小报的照片中他似乎已经被定格为一个张扬，傲慢，轻浮的形象，而眼前的这一个茫然四顾的Harry-Potter让芙蓉想到了他们初次见面。

那时候他是一个羞涩的，小心翼翼的男孩子。芙蓉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根本没太在意，他太瘦小，也太过畏缩了。可很快Harry在三强争霸赛中证明了他自己的勇气，芙蓉尊敬他。

战后Harry的所作所为让芙蓉渐渐忘记了她对Harry曾经的认识，而现在这个站在冰激凌店门口，有些茫然无措的Harry，突兀的叫她突然感到熟悉。在明确这种情绪以前，芙蓉下意识的挥了挥手，然后她看见那个男孩冲着她露出松了一口气的微笑。

Harry快步走到芙蓉面前，几乎是带着拘谨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取下帽子捏在手心里，但不到一分钟后又把它戴了回去，芙蓉意识到暴露同样让Harry感到不安，这让她感觉公平了一些。

“好久不见，芙蓉。”他说。芙蓉矜持的点了点头表示收到问候，Harry张口了好几次，却没法继续把话题接下去。芙蓉生疏克制的礼仪让Harry记起来卫斯理的家庭并不再欢迎他，可该死的他没法退缩，“我需要——”他又尝试了一次，“我……抱歉我需要你的帮助。”他飞快的说，生怕晚一秒后这些词语就会滚回他的肚子里。

芙蓉疑惑了。帮助？关于什么的？显然无人能在金钱或者权力方面帮助救世主多少，同样的还有社会威望，即便在他提出了那样疯狂的议案之后，这世界的大部分公众依然信任着他——剩下的就算真的反对，也只是铁青着脸色等待看笑话而已。“我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的？”芙蓉露出了冷漠的笑容，“Potter，我不觉得我能在任何方面帮忙，比起我来比尔他们能做的更多。”

“当然……比尔一直……很能干。”Harry干涩的回答，更多的记起自己给这对夫妻带来的麻烦，“你和比尔……你们还好吗？”

“是的，一直很好。”提到比尔让芙蓉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他昨天也说起来你了。”

“哦，是的……恩……”Harry摸了摸鼻子，感到尴尬，“对了，关于议案投票的事情，请带对他表示感谢。”

“什么？”芙蓉似乎困惑的抬起羽毛般的睫毛，瞳孔中带着迷惑，“你不知道那是罗恩投票的吗？”

“什——”Harry震惊了，他从没想过那会是罗恩，是任何人都不会是罗恩，罗恩恨他，罗恩从四年级其实就开始恨他了，只是他们都假装那不存在。彻底翻脸后他或者罗恩的生活显然都更轻松。在没有人成天拿着Harry-Potter和罗恩比较，他想必也过得更加自在得多了。也没有人再打扰Harry的生活，提醒着他是一块会走路的行为模范。他们都从对方的态度中读出了失望，然后他们聪明的停止了这种双向的折磨。

“是罗恩投票的，比尔还很震惊呢。”芙蓉漫不经心的补充道，“不过我猜你也不太关心某个特定的卫斯理。”

“哦……我……”Harry觉得自己脑子里乱哄哄的，突然就从那片杂乱的线条里面跳出来了罗恩的脸，他一脸厌烦的看着Harry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人。”而Harry呢？Harry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反正肯定不会是和颜悦色的。他们就各种问题争吵，在所有可以争执的地方寸土必争，就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我真是没有想到……”Harry喃喃道，“真是没有……”

“那么你到底需要什么帮助？”芙蓉不太耐烦的打断了他的思绪，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到这里了，芙蓉不想给自己惹上任何的麻烦，“我想回去了。”她静静的说。

“嗯是的……我，我想咨询一些关于魔法生物混血的事。”Harry飞快的从某种情绪中拔了出来，芙蓉看来已经开始心不在焉，根本没太在意他的问题，“我想说，你会变成媚娃吗？“

“当然不会！”如同被冒犯了，芙蓉的声线被抬高，然后又被勉强的压了下来，她拽着拳头站起来，很努力的克制住了将一杯冰水浇到救世主头上的冲动，仅仅用那压抑的尖锐声音表达她的愤怒道：“我的魔力根本不可能唤醒媚娃，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Potter先生，但是我对你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很抱歉如果我冒犯了你！”Harry慌张跟着站起来，试图拽住芙蓉的胳膊挽留她，“我只是说如果，如果你唤醒了她那会怎么样……你，还会变回来吗？”

“我不知道。”芙蓉冷冰冰的回答，“媚娃也许会想要交配，这是生物本能。从深度睡眠中苏醒后魔法生物会产生强烈的危机感，这会促使他们想要留下后代，而如果满足了这个也许她会重新沉睡——毕竟要做的已经做完了。”她致以最高的藐视扫了Harry一眼道，“但是我已经有了满意的配偶Potter先生，现在，松开我的胳膊。”

作者有话要说：

☆、CH.24

Harry没来得及收回他的胳膊。

一个怒气滔滔的卫斯理用拳头招呼了他，罗恩击中了他。“你想要对芙蓉做什么！”他咆哮着，像一头被抢走领地的狮子，“你这个混蛋——你——”

回应着罗恩的，是相当犀利的反击。Harry抓住第二击，他抓住罗恩的拳头，将他的胳膊扭到了背后，完全是下意识的，罗恩瞬间被他从背后压倒，Harry拽着罗恩头部的左手正准备将罗恩狠狠撞向地面。“住手！Potter！！”芙蓉尖叫起来，抱住Harry的左手，而下一刻她被甩到到了冰激凌店的另一边。巨大的吵闹让冰激凌店瞬间沸腾起来，Harry好像从什么魔障里回过神，对芙蓉在墙角呻吟而自己膝盖下面正压着最小的卫斯理先生的局面感到茫然。

“天杀的你这个混蛋——我真该早就——”罗恩扭开被扣住的手腕，转身挥拳，击中了Harry的幻影——当然，就算在震惊中，他依然是最强大的战士。他几乎同时发动了幻影显形，出现在芙蓉旁边。

“不……罗恩，不是你想的……”他解释着，想要扶起芙蓉。而芙蓉畏缩着躲开了他。围观的人群有的开始尖叫，有的则是在索要签名合照中犹豫。更多的人围了过来，而罗恩看起来一点没准备接受他的解释。“从芙蓉身边走开！你这个渣滓！！”罗恩威胁的咆哮，周围的尖叫和议论，闻讯而来的八卦记者和他们的闪光灯，Harry后退了一步。他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片海，海水全是流言蜚语，人群和他之间似乎被间隔开某种迷雾，他听不清也看不见那些人麻木兴奋好奇的脸，罗恩在海的那一边冲着他咆哮。

“罗恩……”Harry想要叫住他，求他把自己从这泥沼里拉起来，而罗恩听不见Harry的声音，他甚至感到失望，对手染鲜血的，沉湎名声和女人的Harry-Potter感到恶心和反胃。啊，我怎么会忘记，Harry自嘲的记起，罗恩-卫斯理，比任何人都厌恶肮脏的自己。正直高尚的卫斯理，在他们的道德观里一个偷偷独自报名火焰杯的，杀了很多人的，陷入各种感情纠纷的救世主从来不是朋友的备选项。

Harry想要吐。

他幻影显形了。

他幻影显形到了霍格沃茨，魔法屏障导致他被拦在禁林外面，他绕着禁林行走，乌鸦们在树枝上聒噪，就像在讨论这个失魂落魄的混蛋到底什么时候能死掉。“闭嘴！”Harry射击出咒语，碗口粗的树枝被撕裂，乌鸦们扑打着飞开，然后再他背后再次聚集。“滚开！别跟着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他的灵魂被浸泡在那虚无之海中，没有归处和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