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孟庭慢吞吞踱过去,凑近叶钧耳语了几句,便见叶钧眼神微变,侧头看了他一眼。
叶钧眯了眯眼,仿佛闪过一道寒光。他道:“不伦不类,我想动手很久了。”
“你一个人肯定不行。”薛孟庭压低声音,“师兄的剑法未必不如你。”
叶钧眉头皱得更紧,冷哼一声:“我知道。”
薛孟庭伸出手:“如何?”
“成交。”叶钧与他不轻不重地击了一掌。
旁边几人莫名。严停风坐于主座之上,身体前倾,好奇道:“两位师弟有什么不能叫我知道的秘密不成?”
叶钧瞥了他一眼道:“不错。”严停风一僵,半晌抚了抚须。叶钧也不看他,径自站起来对陈立抬了抬下巴:“走。”陈立乐颠颠跟上。
严停风一拍扶椅,怒道:“说走就走,问话不答,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掌门师兄了?”
叶钧一挑眉,严停风面上绷不住,只好挥挥手:“好好好,你自己去吧,反正我是管不着你。自从师尊他老人家去了之后,师兄独自一个人把你们三个拉扯大,到现在却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想起从前的光景,师兄只觉得如同做梦一般,唉……”
楚嵋站起身,跟着叶钧一起出去了。
严停风看向站着的薛孟庭,薛孟庭拱拱手:“师弟告辞。”说罢赶紧拉着陈念逃出了大殿。
偌大一殿,只留严停风一人枯坐。他不禁悲从中来,细细体会了一番此间孤苦心境,一炷香后方才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高深莫测地抚了抚须。
薛孟庭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十全师尊,领着小徒弟回严正峰后,上下整顿了一番,把原本冷清的竹舍打理成了整洁却不失温馨的居处。床边摆上小几,在上面放几本炼气手札并修仙杂谈。窗前案桌上安置一瓶沾着露水的玉芝兰,洁白淡雅,幽兰芬芳。
“小念,你今后便住在这里。”薛孟庭带着陈念在严正峰转了一圈,道,“严正峰素来清冷,若你修炼无趣,可以翻一翻这些手札,上面有不少趣闻。为师便住在隔壁竹舍,有什么要紧的事随时来找为师便可。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陈念环顾左右,只觉清新舒适:“弟子让师尊费心了。”
“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不对你上心对谁上心?”薛孟庭一弯腰,就将陈念抱了起来,对僵硬的陈念说道,“严正峰参观完了,为师再带你去别处瞧瞧。”
陈念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带着泛红的耳根窝在薛孟庭的怀里不再动弹。薛孟庭心里偷笑,召出飞景剑,一边在半空中慢悠悠地飞行,一边给陈念指点下面各峰。他娓娓道来,陈念不觉入神,只专注听讲,显得乖巧无比。
薛孟庭不由在心中嘲笑先前的胡思乱想。早在陈家村,自己就和主角建立了深厚的师徒情谊,就算陈念还是因为不可抗力黑化了,就算楚嵋还是和陈念在一起了,只要陈念不想杀他,他就能完好无损地活下去。那句“不杀尽薛家满门,陈念此生誓不为人”的台词不是已经被主角自己改掉了嘛。
穿越之后,薛孟庭最大的心结就是这句话和薛家老祖“碎骨而亡”的结局,即使后来陈念所作所为与原著有所出入,他也还是丢不开那种脑袋别裤腰带上的心惊肉跳之感。
他一方面因为陈念是个幼年丧母的孩子而怜惜他,一方面因为原著中的情节惧怕他。一时暗示自己,时至今日早已摆脱原剧情,今后可以轻松过活了;一时又因为种种细节神经质地觉得一切都在剧情的掌控中,譬如说骨戒,譬如说楚嵋。
薛孟庭从前只是个普通人,怕痛,爱惜生命,最大的优点大约是努力积极地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一点。所以他努力适应这个修|仙|世|界,逼迫自己咬文嚼字地说那些拗口的话,逼迫自己在危险来临时挡在主角面前博取好感度。
但现在看着陈念依然清澈的双眼,他百分百确定,自己已经改变了命运。现在的陈念不再是原著中被仇恨遮蔽了善念的主角。或许是因为发小的陪伴,或许是因为“师叔”的怜惜。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个结果实在是太好了。
太好了。薛孟庭轻松地想。
陈念待在薛孟庭怀里,第一时间发现了师尊的心情变化,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还是微微笑了一下。但他很快收敛笑容,眼中闪过不符合年龄的复杂情绪。
薛孟庭没有看见,他兀自喜悦着。
夜半时分,叶钧仗剑而来。
薛孟庭悄声出来,生怕惊到正在睡觉的陈念。叶钧也不说话,冲他微微颔首便御剑而去。薛孟庭紧跟其后。不多时两人便一前一后落在了文阳峰峰顶。
凌空门有七十二峰,其中九大主峰,四座便给了地位超然的掌门与三位长老独居。这九大主峰中,又以文阳峰为首,所以凌空门掌门便住在这文阳峰之上。
叶钧无声无息地拔剑:“现在是大师兄调息打坐的时辰,你牵制他,五息便可。”
薛孟庭点头应下,虽然他对上严停风没几分胜算,但偷袭人牵制五息功夫还是不难的。掌门师兄,在下要对不住你的胡子了。
说话间的功夫,远远有座下弟子往这里巡查来了。两人对视一眼,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了进去。
严停风果然在打坐,背影一动不动,想来是专注之极。薛孟庭等了片刻,瞧不出什么异样来,一个错步袭向严停风后心,使出一招擒拿手来,意在出其不备。
以他金丹修为,短短距离不过半息功夫便到,严停风什么反应都没有,兀自打坐。薛孟庭心中生疑,但已出手总不好回头,当下双手变爪,意欲从后擒住严停风。
他刚一动身,叶钧的承影剑便往严停风门面上招呼过去了。金丹修为控制力极好,只要这一剑落准了,要削胡子绝对是半根不留。
然而薛孟庭碰到严停风的手时,猛地变了脸色,毫不迟疑地就要后退。
这具看似平静的身体之下,灵力流转,分明是早已做好了准备。
薛孟庭急急后撤,却听得一声轻笑:“晚了。”而后那手上便仿佛有吸力一般,牢牢地扣住了薛孟庭的双手。
与此同时,严停风向后一仰,像是计算好角度一样,长长的胡须从承影剑上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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