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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是流水？哗啦地一下下，不太对，那大概会是滴水的声音……啊……够了，他大概是产生幻觉了。

后脑勺传来阵阵痛感，他蹙起眉头。秋仁尝试动了动手跟脚，意外发现竟然没有被绑起来，他困难地撑开眼皮，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漆黑。

他想要站起来，手脚一时无法控制，身体沉重得像灌了水泥。

失去意识之前他在干什么呢。

依照约定来到码头，那艘荒废已久的“王子星”号中型游艇……接着呢？这里的记忆片段似乎不见了。跳过这里，秋仁再次细心回想，来到中层，他经过窗前时，忽然嗅到一股强烈的臭味，然后就停下来……

是食物腐烂吗？窗户开着，恶臭似乎是从屋内飘出的。他踮起脚尖，窥探里面。看样子是厨房，虽然没开灯，还不至于完全看不见。放眼望去，有明显无人使用的瓦斯炉和流理台，不知什么年代的老冰箱和电锅。

栗色的原木桌上摆着便利商店的袋子、吃到一半的面包、瓶装水及大量的啤酒空罐，脏得感觉随时会出现蟑螂。

一块肮脏的布揉成一团丢在角落，好像是衣服。地面还有一双运动鞋、一支棒球滚和棒球，旁边有黑色的学生用包。包内的东西掉出来，纸张、零钱包等散了一地。

地板罩着一层灰，有脚印和拖行的痕迹，到处是一滩滩污渍。或许是微弱的月色隐约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的缘故，污渍看上去是红黑色的，仿佛是鲜血扩散后，与灰尘混合成的颜色。而拖行的痕迹延续到冰箱。

冰箱一旁放着拆下来的隔板，貌似是将某样巨大的东西塞进冰箱，冰箱门缝似乎由无数的黑色细线形成的扇形物体。是太过随意而没关上门呢，还是被塞进的物体太过巨大，才会跑出门缝？

月亮像在响应秋仁的期待，在缓缓变换角度的过程中，那黑色的线状物变得逐渐清晰。

在秋仁看来，那像是……头发。

尽管房间里面相当闷热，秋仁却觉得脊背一阵寒意。那之后他便失去意识，一明一灭的视野中，棒球棍仿佛张开沾满血迹的利牙向他袭来，那清清楚楚地烙印在秋仁的脑海。

蓦地，胸口涌起强烈的愤怒。那个身份未明的凶犯，为何要对别人下这种毒手？！

不对，并不是身份未明……

对方肯定还在这游艇内，正在将他的一举一动当成某天的余兴节目。秋仁发现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这漆黑的视野，他慢慢坐直身子，一时之间找不着平衡感，晃了几下，眼睛再往四周探看。

“快点出来。”

秋仁朝着眼前的空气大吼，耳朵里头似乎还听到嗡嗡声。

这里应该是船上的大厅，周围除了东倒西歪的凳子以外，还有破碎的酒瓶，散落的零碎木头。

木板受力发出“咿呀”的悲鸣声，接着“啪嗒啪嗒”……

“知道我是谁了？”

对方的语气相当平静。

“休假观光，为什么会使用高速连拍的单反，而不使用ISO性能优秀之类的单反？

在漆黑中，秋仁在搜寻着对方的具体位置，无奈只有单眼视力的他感到非常吃力。突然间，他的身体一记冷颤。没有错，虽然他看不到对方，但那双冰冷到让人打从心底发寒的眼神绝对错不了，仿佛冷血的蛇在冷静观察自己的猎物，但又像是残暴的猎犬欲撕裂而后快。

“也许我是暗中调查案件？”

“不可能！”

“哦？”

“在没确定案件是否有危险性之前，黑田他绝对不可能允许自己的下属一个人深入调查。”

“还真是轻率的定论。”

“我不是侦探，更不是警察，靠本大爷的第六感就已经足够了！”

秋仁露出挑衅的目光。

“啊……”恍然大悟的模样，“我都忘记了，你可是摄影记者呢，高羽警官，不对，是先、生。”

无力感瞬间笼罩了秋仁的全身。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秋仁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四处寻找可以当武器的东西。

“不是已经猜出来了？还是说你记性不好，忘记我叫什么？”

忽然，大厅正中央顶上的灯亮了起来，似乎不能完全将这个宽大的地方照亮，但也足够将四周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