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门顶在地上,不敢哭出声来。
再过了一刻,陛下那里来人催,我领着稚奴要走,他不肯,拉着娘的衣角,又哭又喊,说不要见陛下,只要见娘。娘怕他再喊出忤逆的话,自己拽开衣裳走了,走的时候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记的看她走的时候样子,我娘才三十七岁,头上已经有白发了。
陛下坐在案几后头,手里握着碧玉镇纸,闭着眼假寐。
我说,臣傅九功,请陛下安。我跪着,手贴着地下的请青金石的方砖,青金石太冷,刺的我手冰凉。
陛下说,你母亲可还安好。
我说,只是思念陛下和稚奴。
陛下的一边嘴角一抬,扯出一个笑,“都想了,却是没有想到晋王,可是这作母亲的偏心?”
我抬眼看他,犹豫着露出一个笑,有点可怜有点诚惶诚恐,我说,“陛下说这话,就是诛臣的心了。国有重臣,家有长子,作儿子的为父母尽孝分担是理所当然,怎么敢劳父母亲费心。”
陛下撩起眼皮盯着我看,半晌扯出一个笑,慢声开口道,“晋王,是个孝子。”
我弯腰又跪下,说,“儿子愧不敢当,只愿为君父分忧,为天下庶黎百姓解难。”
“我听人说你要娶卢家的小女儿?朕这个作爹的都还不知道,你何时攀上了这样一门亲戚。”陛下手里把玩着那镇纸,轻笑说,“你这个孝子却是等到和朝臣一道上书才叫我知道,瞒的我好苦。”
“儿子万万没有存了敢瞒陛下的心。”我跪在地上,两只眼惊恸盯着坐着的陛下,“儿子知道边患未平,不敢为陛下多添烦忧。儿子人在宫外,不能为陛下晨昏定省,已是有愧于德行,怎敢劳陛下为儿子的儿女事费神。”
陛下看着我,半晌摇摇头说,“朕老了,如今罕云也是,你也是。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我说,“都是儿子的错,陛下就降罪我一人。”
我头看着地下,听见陛下在上面低沉笑出声,说,“梁欢,呵呵,这就是朕的好儿子,他从前是什么样子你也见过,你看他如今。”
“臣惶恐。”
“罢了,我在这大兴宫里十七年,见过能演的会演的,不差你一个。”
陛下脸上还带着笑意,眼里冷冷的一片,他说,“你还记的你宫中有个左仆射。”
我宫中从前的左仆射是当年跟舅舅上过战场的一个老中军,舅舅临离开京里,就把他和另一个王家的老仆给了我。如今也是伴我十几年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陛下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他大概是看到了我的慌乱,垂下眼皮,指着不远处的石阶,“逐你出宫那日,你的左仆射来此处死谏,就磕死在那处。”
我眨了一下眼,扭过头看那石阶,洗刷的干干净净,可我却怎么能看见满地的血。
“晋王是明白事理的孝子,此人以一己之私,胁迫君父论罪当如何。”
陛下就坐在那看着我,长相有武人的威严,不怒自威,我只觉的地下的青金石,冷的让人受不了。
“论罪当诛。”我说。
我说这话的时候闭着眼睛,额头贴着方砖,我害怕有人现在看见我的眼,我怕他看到我的恨。
傅明月口述
哥哥带我游湖坐船,我说要坐最大最漂亮的画舫,哥哥找来的不漂亮。
哥哥和卢家的大哥哥在船舱里说话,让如意看着我不能撩水,没一会如意也走了,说给我找水喝。
跟前靠过来一条大船,比我们这个大,上头还有漂亮的小姐姐唱歌,如意说那上面的女娘都不是好人家的小姐,是歌女。
那船靠过来,我能听见上面有人说话,我对着离我最近的一个小姐姐说,“你会唱歌,给我唱一首歌听。”
那小姐姐愣着看我一眼,迅速的低下头行了个礼,转身就跑了。
没人看着我,我就自己在那玩水,反正如意也看不见。
“这不是小殿下?”
我抬头,看见的对面船上站着个人,探头过来和我说话,他说,“小殿下,我,不记得了?我是陆敏成,咱俩人还一同听过我爹说课业。”
我朝他摇头,不记的他。
他说了半天,我就是想不起来,他抓耳挠腮半天,突然转着眼睛一笑,说,“你看我这样你还认识我。”
他把嘴角一歪,眼睛向上翻,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吓的往后退,他却立刻变回原来的脸色,笑说,“我还装成你的样子,吓唬你来着。”
“我才不是那个样子,你骗人!”
他朝我笑,斜睨着我,开口说,“我没骗你,傻子都是那样,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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