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卢家什么意思,他们在我身上赌了大筹码,他们害怕血本无归。
大军一直在凤阳,不是不能攻打到京里,只是顾着两方面,其一是我这次起兵是勤王架,清君侧,不是叛逆,所以刀兵和兵士不能进大兴宫。另一就是我和陛下毕竟是君臣父子,他要退位,但不能是我逼他退位。
我肩上的伤势一直好好坏坏,医生说有点化了脓,总是去大兴找来个好点的太医看看稳妥。两天之后太医来了,一起的竟然还有陛下的使者,我没有想到是陆昆成。
那几天大兴正是冷的时候,我的伤本来是做好不要碰着衣服,可我是晋王西北大军的主帅,见朝廷的使者还是要有体面在。
陆昆成进来就说,陛下有密令给殿下,请殿下的左右行个方便。
当时我跟前也就只有卢世宛,他从来都是识时务,不用我说就说去检点军中的粮草。
陆昆成比我上次看见的时候又瘦了,然而清俊的风骨还在,似乎只要笑笑还是原来东宫漂亮的陆公子。
他看着我,从上到下,像是恨不得我转过身给他看个明白,我说,陆大人,笔下的密令是旨意还是口信。
他低下头说,是口信,然后忍不住似的抬头又问了一句,臣仆听说殿下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不知可还要紧吗。
我笑说,都是小伤,随便找医生就处理了,哪里用的着太医,有劳陆大人了。
他说,陛下也是担心殿下的。
我坐着挺直背,肩上绷得紧,就觉得一片湿热,大概是出血了,我往后靠着,咬咬牙想挺过去,“你也帮我转告陛下,儿子也担心陛下。”
我不想在人前找医生过来看伤,特别是不想在陆昆成跟前,我说,“陛下的口信是什么。”
他弯腰行礼,说,“陛下说他老了,殿下进城之后只要赦免朝臣和宗室,陛下愿意退位。”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大概是看我满头都是冷汗,神色里也有几分急切,他说,“殿下的伤当真不要紧?”
我不看他,闭了眼,喘了口气说,“我的伤你比我还知道?”
他低下头,低声说,“臣仆逾矩了。”
我不说话,等着这一阵痛缓过去,我问他说,“陛下说的是那些朝臣和宗室。”
他回我说,“陛下并没有说是谁,只是说朝臣和宗室。”
我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陛下,这是大事,我要和将军商量。”
我等了一阵,却还不见他走,睁开眼,问他说,“陆大人还有事?”
他只是看着我,摇头说,“臣仆也没别的事,只是想看看殿下。”
我皱着眉头,样子依稀带着不耐烦,肩上的伤痛,脑袋也痛,就听他忙说,“殿下不要恼,我这就走,我就一句话。”
“你说。”
他看着我,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我,不完全是哀求或者可怜,我还以为陆昆成永远都是笑的清贵俊雅,不知折腰为何物的贵公子,可见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是永远。
他说,“我说我不知道皇后的事,你也不会信我是不是。”
我讥笑朝他说,“你放心,你陆家是我朝大儒,第一个赦免的就是你们。”
他看着我笑,比哭还难看,他说,“臣仆就告退了。”
我看着他走到门口,出声叫住他,我看着他扭过头看我,眼里带着希冀,我说,“陛下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他看着我愣着,开口想要说话,我说,“你不要跟我说,我不想知道,进了大兴宫我还要叫他爹。”
陛下口述
我的儿子,我知道,大郎从小就是个不肯服软认输的。我知道他读书好,也好学,我要是手把手的教给他,他说不定是个好主君。我有时侯也想,我和他只是父子,或者只是君臣,事情都要简单的多。
他那天上殿的时候穿了一身白色的素服,前后有兵士拥着,带着笑给我行礼,他说,儿子身在肃州,日夜思念着父亲呢。
我没说话,他就站起身来,眼睛垂下看着方砖。
我看着他周围的兵士,讥笑问他,“你的西北军在城外,却连见朕都要带着这许多兵士,你在害怕什么?”
他垂着眼皮,不紧不慢的跟我说,“儿子是害怕成鸣弟弟想不开,当着陛下就要兄弟阋于墙,惹着慈父伤心。”
我听着他一句一个字的说,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用力闭上眼,再睁开,“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他也不说话,就是跪下,我看着他的脸,忘了从什么时候起,他对着我好像就都是笑着的,我说,“你和成鸣终归是兄弟,你母亲的事他也并不知情。”
他抬起眼看我,问我说,“他不知情,那谁是知情的。”
他一双眼睛粼粼有水色,就这么看着我,“万夫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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