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见皇帝这时不但是面白如纸,还全身都颤抖得如同秋风之中的瑟瑟落叶,嘴巴连张几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忙替他说道:“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多说这些不顶用的废话了。你就只说:现在,怎么办?”
尚药奉御皱眉想了一想,道:“拿一盆热开水来吧!要先把他这凝结住的血块化开,否则单衣粘在那上面,也没法处理伤口。”
魏忠于是马上吩咐宫人照尚药奉御说的去办,打来一盆热腾腾的开水,在里面泡了一条布巾,隔着贴身单衣敷在那伤口上。布巾上的热量既是化开了将那单衣粘在伤口上的血块,却也直接地烫着那伤口,痛得本已昏迷过去的李世民雪雪呼痛的醒转,不禁用力的挣扎着哭叫起来:“不,不要……好痛……”
杨广看得泪如雨下,扑过去一把将布巾抓起扔开,嘶声叫道:“不要再弄了,不要再弄了!你们这样弄会痛死他的!”
魏忠暗暗的叹气,从后抱着皇帝用力地把他拉开,道:“陛下,陛下,尚药奉御这是为了李侍卫好!如果不这样弄,那血块就化不开,单衣一直这样粘着伤口,只会让他的伤越来越重的!陛下,您镇定一些,好吗?”
他一边这样劝着皇帝,一边向旁边几个宫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宫人长年随魏忠在皇帝身边侍候,都是机灵之极之人,不用他开口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一拥而上分别按住了李世民的手脚四肢,不让他能挣扎动弹。尚药奉御则继续以那用开水泡热的布巾敷在那伤口上,直至那儿凝结的血块完全的化开,被那血块粘在伤口上的单衣也随之能够容易地掀开。然后,尚药奉御索性直接就用小刀把那染血的单衣割开撕破——只因这时李世民的手脚四肢都被宫人按制着,无法给他脱下那单衣——,使那处的伤口完全地袒露在外。他快手快脚地在那伤口上重新再做了一遍清洁、止血、敷药、包扎。
待得尚药奉御做完这一切,那些宫人才放开李世民的手脚四肢。这时他又已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之中,趴伏在床榻上,低低地抽泣着,从后面只能看到那因贴身单衣已被撕开扯下而裸-露着的双肩正一下一下的颤动着,煞是可怜。
杨广两臂一挣,魏忠这时自然也识趣地放开了他,由得他又扑至李世民的身边,伸出双手想抱起他,但看着眼前那刚刚重新包扎过的肩背上的伤口,那手伸到一半又迟疑着顿在那处没敢再继续往前,只有泪水一串串的滑落下来,好些就直接落在李世民的腰背之上。
那边的尚药奉御匆匆写下一份药方,交给当值的药童赶紧拿去照方抓药煎熬。在等候煎药的那段时间里,皇帝和魏忠都只觉他们的心也像正被热火烈焰煎熬着一般的难受。
杨广就保持着那样俯身低头看着李世民后背、双手在那上方虚抚却不敢落下的姿势,默默地泪流不止,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魏忠,呜咽着道:“魏忠,你说……世民这回……会不会……会不会给我害死了他呀?”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魏忠毫不犹豫地作出这样否定的回答,但这只是因为他深知这个时候皇帝需要他作出这样的回答。
“可是……可是……你不晓得,昨晚……我做了一个噩梦……”杨广全身又再剧烈的颤抖起来,也不知道那是因为他这时哭得更厉害了,还是因为想起那个噩梦的情景而心中的惊恐更盛,“……我梦见,世民叫我追他,我就向着他飞奔过去,可是……我跑得太快了,冲到他面前的时候收不住脚,就……就……就用我这身体把他整个人都撞碎了!我总觉得……这个梦一定是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果然……今天就是我自己飞起一脚……把他踢成现在这样子的……”
说到此处,杨广忍不住又再像一个孩子似的崩溃了一般失态的号啕大哭起来,只吓得魏忠赶紧上前,又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连声安慰道:“陛下,陛下,没事的,没事的,李侍卫是福缘深厚之人,一定不会这样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的!”
然而,他这样安慰着皇帝的同时,心里其实也正泛起一阵阵的恐慌。因为,他忍不住又想起了李世民在大兴宫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我总觉得……我们两人……是不可能过得了……今年的中秋的……”
“其实这只是我毫无根据的胡思乱想而已,说不上有什么道理的……”
“不过……如果真的会发生什么意外,那……最好还是我来承受那意外吧!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社稷江山、黎民百姓,多少重责大任、多少性命安危都系于他一人之身……哪像我?我这样的一个没有未来、看不到希望的娈童……一死了之,倒是落得干净呢?”
“是的,我说错话了!这些不着边际的事,还是别提了吧。”
不,不!不会是真的吧?难道……李世民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直觉……竟会是以现在这样的方式……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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