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是做做样子,干嘛要这么为难我?”叶楚兰皱着眉头。萧文焕淡淡地道:“这个问题咱们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再说了。所以我说你根本不够爱我。”
叶楚兰细白的银牙紧紧咬住下嘴唇,一直咬得渗出了鲜血。口中腥甜的味道让她突然觉得好累,好无助,好苍凉。她放开千疮百孔的嘴唇,无力地吐出一口气,低声道:“焕儿,你说这话,是不是太没良心了?你,你怎么说得出口?我为了爱你,做了多少离经叛道的事,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忤逆皇上,我背叛苏牧云,我放掉全部的理智,去爱你,可你是一个女人,而且是大周的敌人!我爱敌人,已是不该;我爱女人,这又需要多大的勇气?你……你难道都不明白,都看不到?你还说我不够爱你,你还要我怎样爱你?焕儿?”
她说到最后,已是珠泪涟涟。看到叶楚兰低头拭泪,萧文焕眯起了眼睛:“你以为只有你爱女人需要勇气,我就不需要?难道我天生就是会去爱女人的?我爱上你,难道我不震惊,不害怕,不恐慌,难道我还会为此欢呼雀跃吗?你刚才说什么,你背叛苏牧云?你和我好,竟然是‘背叛’了他?你和他的关系,那时已经密切到可以被‘背叛’了?那好,那可真好,你现在不是又回到他身边了吗?”
“焕儿,你……”叶楚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一双发红的秀目痛苦万分地看着萧文焕。萧文焕继续装作没有看到,咬咬牙,硬起心肠,道:“怎么,这还不够补偿你的‘背叛’?还是,你还后悔把第一次给了我,现在没法给他交待?哼,这我可帮不了你,这种事,”萧文焕随便地耸耸肩,“我是不会退货的。”
“啪”地一声,虽然并不响亮,萧文焕也不觉得如何疼痛,但两个人都被叶楚兰的这一巴掌惊呆了。后一瞬间,叶楚兰的身子摇摇欲坠,好像要昏过去似的。萧文焕下意识地摸着挨打的脸,身子一抖,好容易克制住要去扶她的冲动。
半天,叶楚兰脸上一点人色也没有,紧紧闭着眼睛,使劲喘气。萧文焕不安地看着她,却不动也不说话。等叶楚兰稍稍好转,睁开眼睛,萧文焕却又调开了目光。
“焕儿,”叶楚兰的声音绝望而凄楚,“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我?你怎么忍得下心?”萧文焕还是不说话,只是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黯淡许多。叶楚兰红着眼睛,哽咽着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话——
“你还爱不爱我了,焕儿?是不是我嫁了人,你就不再爱我了?是不是?”
萧文焕不耐烦地道:“叶大小姐,你是不是有点贪心?既要当人家妻子,又要我继续爱你?怎么?现在你男人女人通吃了?叶大小姐,你若是后悔爱了女人,就趁早回到男人的身边,去继续你的小鸟依人。我不会要一个只有一半的你。”
叶楚兰气得全身发颤,刚刚想说什么,外面却传来侍卫的声音:“叶大小姐在这里吗?”
叶楚兰答应了一声,死死盯住萧文焕,眉头紧皱,实在不知道拿这个丫头怎么办才好。只听那侍卫又道:“请叶大小姐即刻赶赴毓清宫,三公主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你!”
叶楚兰咬咬牙,看萧文焕一脸的浑不在意,心中伤痛难禁,硬起心肠来,转身就走。她没有看到,身后的萧文焕一瘸一拐地追到院门口,倚着门框,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那影子消失了好久,她还是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双眼中是一片惨然和无奈。
牧音看到双眼红肿,无精打采的叶楚兰,心知她一定是和萧文焕那个浑家伙谈得不高兴,伤了心,才会这样。无奈当前的事要紧,她没有功夫去问她们俩的事了。当叶楚兰用沙哑的声音问她召见所为何事时,牧音犹豫了一下,道:
“兰儿,二哥……二哥去世了。”
叶楚兰猛地抬头:“公主,你说……你说什么?”牧音神色黯然:“二哥在自己的房间里自杀了,用……用一把匕首。”
“什么时候的事情?”叶楚兰还是不敢相信。牧音道:“就刚刚。”叶楚兰摇着头,泪水不觉溢满了眼眶:“为什么?安亲王为什么这么做?”
牧音长叹一声:“二哥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稳定,你也是知道的。可我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做这种无可挽回的事。早知道,我应该多去看他才是。”牧音的眼眶也湿了。苏牧云再怎么说,也是她一奶同胞的二哥,之前也和她们有过许多快乐的日子啊。她轻轻擦擦眼睛,突然想起来:“他有一封遗书,是写给你的。你……看看?”说着,递过一张素笺。叶楚兰颤抖着双手接过,缓缓打开。确实是苏牧云的字迹:
“兰妹芳鉴:兄自圈禁以来,日夜悔愧。愧数日神摇,折万里之鹏程;悔一时意动,夺廿载之恩情。妹芳心远去,不为怪也。兄自堕魔道,忏之晚矣。每思上无颜于君父国家,下失义于友朋亲爱,茫茫天地,罪愆难洗,惟死而已。待死之身,本无牵挂,惟念及兰妹音容笑貌,软语温情,不能自持,因厚颜请之:兄固不免一死,以兄之不肖,青史谩骂,亦可想见。然十恶之人,亦有墓碑,何况于兄。惟愿妹以糟糠之名义,为余立碑,则余死可瞑目矣。兄固一罪人耳,然爱妹之心,亘古未变,愿妹细察之。兄云绝笔。”
叶楚兰抖着双手看完这封信,满面泪痕,一时有些泣不成声。牧音拿着软帕给叶楚兰抹了抹眼泪,柔声道:“兰儿,别伤心了,别哭了。”
叶楚兰使劲摇摇头:“安亲王要我以妻子的名义给他立碑,”她眼中涌出更多泪水,哽咽着道:“对不起他,即使这是他的遗言,我也不能答应。”
78、灵长第七十八
78、灵长第七十八 ...
牧音听到叶楚兰说,苏牧云在绝笔信里竟然提出这样的请求,最初不免一惊,随即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叶楚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将那素笺递给牧音。牧音浏览一遍,叹道:“二哥啊,真是何必当初呢?”眼前又浮现出那久久不见的明朗骄傲的年轻面容。当年的安亲王,多么的意气风发,多么的少年得志。可如今,都成一场春梦了。
牧音轻抚叶楚兰的肩:“兰儿,你做得对,是不该答应他的。二哥的碑文,由我这个做妹子的名义去撰写好了。”叶楚兰黯然道:“总有些对不住他。我到底……到底还是喜欢过他。”
她越说声音越低,脸上隐隐有些血色。牧音亲切地道:“这也没有什么对不住的。不能因为他人不在了,就答应他的一切要求,不管这要求合不合适。”
叶楚兰好像没有听到牧音的话,仍接着自己的话头说下去:“现在想起来,如果不是遇到焕儿,我大概以为那淡淡的亲情似的感觉就是爱了,以为那种牵挂和关心就是爱了。直到我情不自禁地对焕儿动了心,才明白爱是多么强大的一股力量。一旦爱上,就无法自拔。一旦爱上,你就再也不能自由,不能自已,哪怕被烧成灰烬,也无法回头。”
牧音微笑道:“你和萧郡主不要紧吧?”叶楚兰轻叹一声:“算了,不要提她了。咱们先好好把安亲王的后事办了吧。”
当天晚上,牧音左思右想,决定还是亲自去趟储灵宫,将苏牧云的事情告诉牧慈。牧慈虽然不参与朝政,平日与两位哥哥也不怎么亲近,可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手足之情在那里,知道哥哥的事情一定也免不了伤心一场。她知道牧慈最近身体越来越弱了,想着还是自己去说,语气把握得好一些,不要让她受到太大的刺激。
蕙儿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可是她坚持要和牧音一起去。牧音本来不大放心,但转念一想蕙儿在屋里闷了那么多天了,出去透透气也好,便应下来。傍晚时分,两个人没有惊动侍卫宫人,牧音拉着蕙儿的手,慢慢踱步到储灵宫。
此时已是冬日的尾声,春天的气息虽然还没有完全来到,但寒意已经消解不少了。似乎到处都隐藏着破土的声音,可当你仔细去听,却又什么也听不到。
牧慈和林素瑶不在寝殿里,牧音和蕙儿绕到寝殿的小花园门口。牧音在月洞门旁立住,往里探头一看,立刻回过身,对蕙儿打了个嘘声,然后将心里的不忍都藏在一个淡淡的微笑里,又转过头,静静看着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同门师妹,她那么喜欢,那么心疼的两个人。
牧慈瘦瘦地半卧在软榻上,小脸毫无血色,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盯住了头上半开的淡色梅花,从这一朵转到那一朵,眼波里满是欣喜和温柔。林素瑶刚从堂屋后走出,来至榻前,见牧慈如此,便轻轻在榻边坐下,托住了头,微笑地看着牧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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