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上,孟铮早就遣人通知了孟伯飞,孟伯飞迎在寨门前,高声说道:“夏公子别老无恙啊,可让老朽好生想念。”夏青赶忙进走两步施礼笑道:“孟老爷子好呀。”孟伯飞赶紧还礼笑道:“这位就是夏夫人吧,果然与公子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何铁手脸一红一福道:“孟伯伯好。”
见面完毕孟伯飞瞪着顾猛喝道:“小畜生又出去惹祸,冒犯了夏公子该罚。”何铁手娇笑道:“孟伯伯息怒,如果不是顾大哥,也不能遇见孟伯伯啊,说来还要感谢顾大哥呢。”顾猛黑脸颜色更深,嗫嚅道:“是呀,干爹,还要感谢我嘞。”孟伯飞气的摇摇头不理顾猛,对夏何说道:“里面已经背下了酒席,两位请。”夏青何铁手跟在身后一起进厅。顾猛也跟在后面悄悄溜了进去。
坐到桌前,顾猛贼头贼脑的也要坐下,孟伯飞喝道:“去闭门思过,谁准你坐了。”夏青连忙说道:“老爷子让顾大哥一起吧,我还想讨教纸锤的做法呢。”孟伯飞老脸一红,道:“真是丢人现眼,坐吧。”
席间聊起来才知道,孟伯飞本在沙天广那里,只是他也是一个威重江湖的人物,怎会寄人篱下,休养了一段时间就来了家人来道扬州观音山,见这里佛教昌盛,十分喜欢便在旁边的峰上留了下来,日渐一日,竟有很多附近生活不下去的难民投奔,索性占山为王,在这里立了山头。南明小朝廷自顾不暇,也无力来平了他们,任他们长大,如今山上竟有了两千多人。顾猛的爹从小便服侍孟伯飞情谊深厚,在他死后孟伯飞便收了顾猛为义子。夏青也简单说了自己的经过,只是掠过与何铁手之间的分分合合。
孟伯飞敬重夏青,道:“夏公子不如留在此处,带领咱们大伙抗清可好。”夏青摇头道:“孟老爷子夏青志不在此,您还是别为难我了。”孟伯飞不便勉强,说道:“那就在山上多住几日。我们父子都是粗人也不懂什么排兵布阵,夏青教教咱们可好。”夏青看过些兵书,那也是纸上谈兵,手下可从来没有这么多人攻她操练,心中跃跃欲试,点头答应。孟氏父子高兴,不住敬酒,夏青笑道:“何姐姐不喜我饮酒。孟老爷子就放过我吧。”孟伯飞心中叹息,夏公子居然怕夫人,真是可惜啊。
越离卞赛近,夏青反而犹豫了,不知道怎样跟她相见,索性与何铁手在山上住下。每日里练练兵,喝喝酒,与顾猛学学做纸活倒也不亦乐呼。其实夏青哪里有什么经验练兵,好在何铁手统领过数万教众,在她眼里倒是不在话下。过了几日夏青又迷上了挖陷阱打猎,何铁手陪她去了几次便让她自己玩了。
这一日,顾猛来找夏青道:“夏公子,咱们晚上去后山下套,那里人烟稀少,还有野猪出没呢。”夏青问何铁手道:“我能去吗?”何铁手不会在外人面前落她面子笑道:“去吧,注意安全。”顾猛喜道:“多谢夏夫人了。夏公子咱们顺便看看路上有没有大姑娘,劫来给大哥做压寨夫人。”何铁手秀目瞄着顾猛娇声道:“顾大哥,原来你们不是山贼,是淫贼啊。”虽然她言笑晏晏,顾猛还是感觉脊背发凉,嗫嚅道:“我是胡说的。”夏青一笑道:“好了,顾大哥咱们走吧。”
夏青骑了心爱的黑马,与顾猛带了十来个人摸进后山,下套挖陷阱,忙活小半夜总算做好了,顾猛说道:“夏公子,明天咱们来起套子,管保大有收获。”夏青笑道:“那敢情好了,我还没带过野猪这样的大猎物呢。”两人沿路下了后山,向前山走去。突然听到后面一阵大乱,众人站住回身查看,一群人向这边跑来。
顾猛大喝一声:“深更半夜的什么人,给老子站住。”那群人一惊,见是汉人才放下心道:“各位大爷我们是江都的难民,求各位大爷放我们过去。”夏青一听江都就是一愣,忙问道:“江都再怎么了,你们干嘛逃出来。”一个难民说道:“大爷,江都城被清兵破了,我们是趁乱逃出来的。”夏青脸色苍白问道:“卞赛姑娘你们可识得?”那难民说道:“就是卞姑娘史将军镇守江都的,城破时被擒。”
夏青啊的一声,回头对顾猛说道:“我去江都了,你回去告诉何姐姐。”也不等顾猛回答,催马便风驰电掣的向江都方向下去了。
第七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有点少,困了,卞赛同学没配给别人。
这段我是记得是明末侠妓的壮举,安在卞姑娘身上了。大家不要骂我 那日卞赛辞别夏何二人,她心中凄苦面上却不带出来,与洪胜海上路,先去了扬州拜见史可法大人,史可法感叹这女子心怀大志,便破例在自己的权利范围内,给了卞赛官职,可以统领治下官兵了。史可法知道当今朝廷不急于抵御外寇,却忙于窝里斗争权夺势,自己这个扬州是座孤城,便遣了史源兴与卞赛往江都驻守,与自己的扬州互为犄角。此中也有些许私心,卞姑娘美貌无双,品格高尚,倒与自己的儿子很是般配。
卞赛史源兴辞别史可法,来到江都。二人励精图治,整治军务,招兵买马,只是江都城小,朝廷又对这里不闻不问,没有军饷支援。两人用尽办法,也才扩军一万人。又使人联络四周城池,可是那些守城将领只顾着最后的敛财机会,对二人敷衍了事。
卞赛每天白日里忙于政事还可以分散精力,不去胡思乱想,可到了夜里,夏青的容貌的浮现在眼前。一遍遍播放与她相处的情景。用心记住这些情景,放佛又回到那个时间,心中甜蜜又痛苦。无论多难过都不愿忘记,自己只有这些了。
史源兴已对卞赛生了爱慕之心,提起勇气请了媒人说亲。卞赛对媒人说道:“如今乱世不平,无心论及儿女情长,请转告史将军,卞赛心不在此只在家国。”史源兴听了心中又是失望又是敬佩,只盼待到天下清明时,能与卞姑娘结成连理。
转眼间过了一年有余,清人逐了李自成,天下越发乱了。清人又沿淮阴运河南下,路上攻城拔寨,明军将领投降无数,不日就要抵达扬州。卞赛派人联系了扬州,互相支援,加强城防,又派了胡桂南,沙天广等人前去向凤阳总督高士英,芜湖守将黄得功求兵,无论如何都要成功,否则回来军法处置。知道他们与夏青交情匪浅,如若求了兵来,大家一齐抵抗清兵,如若没有,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一日扬州城被围,卞赛遣人救援,却被清兵分出来的一支部队截了回来,清兵又顺势围了城。卞赛在城楼上被史源兴替换下来,回到宅子稍事休息,知道自己生死未卜,心中夏青的影子又浮现上来,铺开宣纸,挥挥洒洒,那个美少年跃然纸上。卞赛喃喃自语:“夏公子,二狗儿,我们还能再见一面吗?”眼泪一滴滴掉下来,你助我做了这江都城守,我便不会负了你的一片用心。在纸上写了“借我剑胆琴心,还你一腔碧血。”几个字,然后泣不成声,你可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吗?
卞赛史源兴率领军队抵抗了整整一白天,江都居民也自发上了城楼抵抗外敌,由于扬州被围,没有救援,幸好夏青曾传与她九阴真经,才能坚持下来。清兵擅于攻城战,但在守军的猛烈还击下也损失惨重,凡是爬上城头的都被砍死。卞赛环视四周,身边一具清兵尸体,大概有三十多岁,脸被劈掉了一角,头发被鲜红泛白的脑浆浸着,大嘴微张。在他身边不远处,有个大概十七八岁的汉人青年,白白的脸上,上唇刚刚长出纤细的髭须。他的胸部,被一支长枪捅穿,正在心口处,衣服上的血液已经黑红色。 残酷的战争,那么多没有天灵盖的脑袋,那么多被箭射穿的年轻健壮的尸体。卞赛已经麻木了,无动于衷了,转过头继续只会军队作战,手持长剑劈向一个清兵,卡的一声人头落地。
城下黑压压的清兵不知道是不是被血液的颜色刺激到,不顾生死潮涌般继续沿长梯向城墙上面爬来,而卞赛身边的将士却越来越少。爬上城墙的清兵越来越多,眼见着江都不保。史源兴冲到卞赛身边拉起她的手说道:“卞姑娘,大势已去,咱们护着你退往芜湖,召集人马夺回江都。”卞赛知他说得有理,没有逞匹夫之勇,在剩下的军并保护下,向清兵兵力少的南门撤去。轰的一声,足下的城门被撞出大洞,清兵蚂蚁一般涌进了江都。史源兴长叹一声,向卞赛微笑道:“能与姑娘并肩作战,史某死而无憾。”
清兵将领庄齐见卞赛美貌,下令抓拿活的。两人又抵挡了一阵,受了轻伤才被俘,被绑了送到庄齐身前。庄齐伸手捏住卞赛下巴说道:“南明没人了,居然让个女子上前线。将军我最怜香惜玉,不如让我来疼爱一下。”说完又擦了了擦卞赛脸上的血迹,怪笑道:“皮肤好滑,浴血美人,将军我喜欢。”卞赛挣扎不开,满眼怒火。
史源兴怒道:“鞑子放来你的脏手。”庄齐挥手抽了史源兴一巴掌,骂道:“汉狗死到临头还敢叫。”又对卞赛说道:“小美人,你如不从了我,你这相好的,我可就不客气了。”卞赛怒骂道:“奸贼,杀了我好了,总有人会杀尽你们清贼的。”庄齐奸笑的凑到卞赛脸前,道:“小美人好香啊。”卞赛死意已决,岂能受他侮辱,猛地张嘴咬断舌头,忍着剧痛,连舌头带血吐到庄齐脸上。庄齐一惊,退后一步,伸手擦开脸上血迹,见卞赛容貌已毁,恨意大盛。史源兴哈哈大笑道:“能与卞姑娘你这样的奇女子同生共死,不枉此生,痛快。”
庄齐抽出腰刀用力插在史源兴心口上一转,骂道:“老子挖了你的心。”史源兴两眼含泪叫道:“愿天下爱国义士驱逐鞑虏还我河山。”说罢吐了一口鲜血,咽下最后一口气。卞赛看着史源兴,心中默念:“史将军,对不起。”庄齐又一剑砍在卞赛腿上,说道:“臭娘们不知好歹,我偏不让你痛快的死了。来人把她给我吊在城楼上面。这就是抵抗大清的下场。哼,屠城。”
江都城一时间变成了人间地狱,清兵见到汉人,不管男女老少皆枪扎刀砍,不留活口。满地血迹,血腥逼人,但见尸骨纵横,惨不可言。有残余的汉人见怎么样都是一死,拼了性命反抗,少数人终于逃出了江都城。
卞赛吊在城楼上,看着自己同胞的惨状,痛不欲生,咬牙不落泪,愿来世还做我汉人,还要抵抗满清,还我清明乾坤。
第七十九章
夏青听到这个噩耗,心急如焚快马加鞭,路上抢来吃的也不下马,赶了一天一夜终于远远看见了江都城。跑到城边树林翻身下马,这匹宝马早就累得通身是汗,夏青一下马立刻趴窝摔在地上。夏青爱惜它但却没时间料理,脚下加紧,深入闪电来到城墙下,他速度极快,竟没有被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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