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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昊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他抬起头，眼睛里盛着的是抹不去的难受，夏凡趁机从他身下钻出来，想要跑远点，又被丁昊一把揪住。

知道抵抗只能带来更大的束缚，夏凡立刻放松身体，不再企图从力量上和这个人抗衡。

“你说，我这样活下去还有什么劲

呢？不堪回首的过去，惨淡的未来，还有，那些强大的障碍。我真找不到这么生不如死的或者还有什么意思。”看到丁昊稍微冷静了一些，夏凡试图和他讲道理。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活着，但是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这个丧尸潮我觉得一时半会儿也退不下去，你们还要逃多久，八年？十年？”

他惨笑一下，继续说：“我现在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算个正常人，李想把我当成希望，你的父亲，还有石原，他们也把我当成希望。我不知道未来的路上还要遭遇多少未知的危险，之前我愿意这样逃下去，是因为我还有些念想，觉得找到李想以后，我们可以逼着他说出‘旅行者’的解码程序，然后离开这里。可是见到李想之后，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幼稚。”

“呵——”夏凡仰着头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你早就知道我的想法不切实际了吧，可是你从来都没告诉我，只让我自己去看，然后，让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认清这个事实。”

“我没有。”丁昊反驳他：“我没有想让你付出什么代价，只想让你知道，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夏凡看着他怔愣了一下，又笑了出来：“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而且，我唯一的姐姐，我的亲人，她死了。因为我的存在。”

“这不是你的错。”丁昊打断他。

夏凡点点头：“我知道，错的是李想。错的是这个世界。”

“我一直在想，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命运，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这个和努力活着机遇无关。”他摊开手说：“最后，我不得不认同了R1的想法：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我想，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在我回到过去时，R1会突然消失的原因吧。他恨这个世界，同时憎恨自己。现在，他已经在我身体里彻底沉睡，但是却把这种恨意准确无误的传达给我。”

丁昊捏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安慰他。

“我不想再和这个世界对抗，这是不理智的，所以，只能毁灭我自己。”

夏凡最后下了定语。

“你还有我呢。”丁昊抱紧他：“我不想让你死。”

“可是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也许你可以和我一起死？”夏凡笑了出来。看来自己真的是无欲无求了。

“不行，我们必须一起活下去。”丁昊斩钉截铁的说：“如果你恨李想，我就帮你杀了他，你恨这个世界，我就带着你一起看这个世界怎么毁灭！”

夏凡楞了楞，看着丁昊有点说不出

话来。

不知道他说的这算不算是情话，但是他确实有点感动。想来想去，这么凶残的话能让他觉得感动，也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他自己的心理也不正常了。

他闭了闭眼，终于说：“好吧，那我暂时不死了，我看你怎么杀了李想，怎么毁灭这个世界。不过，如果你做不到，我会先杀了你。谁让你害我浪费这么多时间。”

丁昊点了点头，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好。”

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其实夏凡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不过这一刻他倒是明白了以前自己世界里面那种高调嚷着要自杀，但是站在楼顶迟迟不跳的人的心情。

也许想死的人都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抛弃了他，可是看到那些劝慰的脸，总要觉得，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丁昊的亲吻并没有停下来，但是细细碎碎已经有趋于缓和的趋势。

夏凡将手指贴近对方的心脏，感受着他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觉得也许多活一段时间真的也还不错，至少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帮他找到一个牵强的活下去的目标，和一个听上去很反社会的活下去的理由。

不过，想到玛莎，又是没由来的一阵难过。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在他们还没来得及相熟，就已经死去。

“虽然你的歪理很有说服力，不过我现在还是很难受。”夏凡的精神松懈下来之后，整个人都倦怠起来。

他懒洋洋的望着天花板上的灰尘，淡淡的说。

“那我们就做一点能让你快乐的事情。”说着，丁昊一手按住他的下半身，充满暗示性的使劲揉了揉。

夏凡翻了个白眼：“我一点也不觉得这种情况下做这种事情能让我快乐。”

“那是你还没试过。”

丁昊松开了对夏凡的钳制，两只手都贴在了他的皮肤上，一只手掌握着他全身最要命的器官，一只手暧昧游移的在他腰侧反复摩挲。

“邵斌和小明呢？”夏凡不知道怎么了，现在一点也不想阻止他。

大概是因为自己太空虚了，需要一个温暖的体温来填补心中的苍茫。

“我让他们先去既定地点等我们。”丁昊亮出牙齿在他腰侧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