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饭好吧……”
为了不把话题带到奇怪的方向里去，叶星辰决定主动发话。
“我……饿了……”
这是真的。饿得快要不行了。
然后整顿饭吃得无比安静。饭菜早就凉了，还很寒酸的只剩下了酸菜和几颗肉丸，叶星辰拒绝了凌寒说要喂他的想法，默默地扒着饭。虽然真的不太好吃，但是在饥饿面前，再怎么难吃也比没得吃要好。所以在凌寒眼里，叶星辰那简直就是一顿狼吞哭咽风卷残云连菜汁都不肯放过一滴。小家伙那么能吃是挺好的，但是……一想起那只剩半个月的粮饷，现在有一匹踏炎乌骓一个叶星辰要养，而且这俩还那么能吃那马草补贴是完全不够的……难道，难道真的要到苍山洱海去挖皇竹草吗？
前途一片灰暗。
心里继续诅咒顾墨然。
但是看到怀里的小家伙啪叽扒着饭的模样，顿时就觉得什么都值了。从心底里渗出的温柔鲜见地在凌寒眼底里流露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所以当后来一切幻化成空的时候，他才知道当初原来陷得那么深，深得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五
“凌寒将军，这是叶少爷的药。”
悦耳的年轻姑娘的声音每天准时都会在门外响起，然后由着阿呆送进来。那姑娘是一直照料叶星辰的铃儿，嗓音也像银铃般清澈好听。只是叶星辰从来没看过这位姑娘的本人，所以也就没法亲自向她道谢。万花谷的姑娘，听说都是很温柔贤淑的，虽然不知道因何而入的恶人谷。不过有这种声音的人，不像是个作恶多端的坏人啊。他暗暗地想。
叶星辰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凌寒就在前方的桌子上看着什么东西，叶星辰看到他就觉得一阵烦躁。那人就像没别的事可干，整天就守在床前喊他吃饭喝药。他跟他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讲，虽然叶星辰面上不说，凌寒也知道那人心里恨他得很，各种方面、各种程度上的。他们一开始也也有拌嘴吵架，到了后来，叶星辰已经是懒得理会他了。凌寒有点伤心，却又是无可奈何。
把送来的药一口气喝完，叶星辰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阿呆便尽责地把空瓷碗顶在脑袋上，哼唧着奔出去屋外，送还给铃儿。
凌寒忽然站了起来，大步迈到柜子那儿翻找着什么东西。叶星辰瞄也没瞄一眼，抖了抖被子就打算躺下，尽管他已经睡得够多了。
“先别睡，要上药呢。”
凌寒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陶罐朝他走过来，那罐子体积不大，掀开盖子，还有股淡淡的草药香味。
叶星辰皱了皱眉头，刚刚才喝了药，这东西也要吃吗？遂摇了摇头，淡淡地说：
“不需要。”
“你的外伤还没好，那汤药只是调理用的。”
说着他便坐到了床边，手指往瓷罐里搅了搅，带出一道粘稠的淡绿色的膏药。
“准确来说，是拿来涂你下面那儿的。”
“那晚，很痛吧。”
抬眼看着叶星辰，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对方的脸色顿时从白变红最后又变成了死灰色，嘴唇紧抿，修长的手指牢牢地握成拳头，圆润的指甲毫不留情地嵌进肉里，直痛入心扉。
“我说了，不需要。”
“那可不行哦，搞不好你又发烧了。”
“别做无谓反抗了，你昏迷的那几天都是我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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