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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雪莉不懂什么是爱，叶星辰更不懂凌寒的执着。

因为当你一旦爱上一个人，又怎么舍得说放就放呢。于是最后可能斗得两败俱伤，或是相见不相识。

你爱过一个人，爱得可以为他抛弃一切；可是你又恨过一个人，恨得可以害他遍体鳞伤。

求不得是苦。求得，有时却也是苦。

十

“看到了吗，老子曾经孤身奋战，在这里战翻了十几头狼！”

凌寒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指着遥远的他方，叶星辰只看到黄沙遍地，其中沙丘起伏，而后都延绵到了天际。虽看似尽头，可谁都知道，这世界其实并没有什么尽头。

自昆仑出了玉门关便是龙门荒漠。凌寒早就准备好伪造的出关文书，其实就算他不准备，那些守关将士也不敢对他怎么样的。即使他们认不出凌寒是何人，但一看到那黑马长枪，已然感受到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这年头，谁也不想掺一脚进浑水，于是即使凌寒背后的公子似乎想表达些什么，他们都只当没看到。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肆无忌惮地投洒在黄沙之上，除了偶尔移动的沙丘以外，并没有黄沙暴一类可怕的景象出现。马蹄踩在沙上没有发出踢踏的鸣响，倒是在地上留下一长串椭圆的脚印，不一会儿，又被滚动的沙子所掩埋掉了，瞬间便消散崩离得无踪无影。

然而寒意还是有那么些的，即使烈日高照，还是有几分凉风钻进自己的身子里，时不时扬起的沙粒扇到他的脸上可不怎么好受。更有些被吹进了眼睛，他眨巴了大半天才好不容易弄掉。

凌寒帮他把兜帽给戴好，然后就在他耳边呼呼嚷嚷，讲述着他当年的豪言壮举。

“一到晚上啊，沙漠上的狼都露着鬼一般的绿光，老子都不记得自己砍了多少只了，好像一直战到了凌晨时分，天依稀亮的时候，能杀的几乎都别杀光了，老子身上也挂了彩，不小心就倒在了沙漠上了。”

“本来以为自己就那样死了，可是又很不甘心，老子还没活够呢。后来迷迷糊糊的，醒了就发现自己呆在一个帐篷里，还看到了一个大美人。”

凌寒说着吹了个口哨，“可是大美人一听我喊他，就泼了我一脸墨水，差点就要用那支笔把我给戳死了……不看在爷那么俊的样子下还要狠下毒手啊，啧啧。”

叶星辰心想，要是狠心才不救你呢，让你暴尸荒野算了。

“然后……就那样子认识到顾墨然了。老子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于我有恩，尽管他也是随手一救而已，我醒了之后他也没怎么照顾我，便要入恶人谷了。我说要报答他，他就讥笑着说，以身相许愿意吗？我说，让我在上面那就可以。大美人也懒得跟我说了，甩袖便要跑。虽然以身相许有点难度，不过我这些年在他手下真是做牛做马啊！……”

凌寒说着有几分忿忿不平，大抵是回想起那些年被顾墨然各种劳役的日子。每次他不愿意答应干的事情，顾墨然就会笑着说，“你这白眼狼，早知道就该让你同类把你给咬死。”抵不过良心的谴责（当然凌寒的良心到底有几分，这是不好掂量的），只好应了。到了最后，二人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的报恩关系，而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了。他是真心佩服和欣赏顾墨然的手段，果断狠绝，不拖泥带水；但他又不敢把什么都交给顾墨然的，因为他转过身会给你捅一刀，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只是现在大家利益一致，自然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

如果他说他要为了叶星辰而投奔到浩气盟的话，估计第一个来杀他的就是顾墨然。

“不过也活该他的，这辈子大概是就那么一个人过了。”

他想着不自觉就说了出来，叶星辰当然不知道凌寒心里想什么，只觉得这句没头没脑的冒了出来，让他不好理解。

接着凌寒又把话题引到了别的话题上去，叶星辰很担心他会喝很多的水，这样子他就没得喝了，不过凌寒可能是只骆驼，说了那么久也不见渴和累的。

凌寒读的书不多，充其量就是能看懂，这学字还是顾墨然逼他学的，说，要不然来了谷内的密报，你还看不懂我写的是什么呢！然后一脚把他踹到劳什子顽童书院去，让他跟着一群牙齿都缺了几颗的娃娃在那儿念三字经，面子都丢了不少去。

所以对于他的文学修辞水平，你在听他所讲的故事里，就不能指望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