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崇文三年,边关战事起,野心勃勃的外族人终究再也按捺不住,单方面撕毁了和平协议,正式向朝廷宣战,文帝大怒,斥责其忘恩负义狼子野心,随即马上调兵遣将派往边关。
崇文五年,历时两年的边关战事以明族首领被擒结束,其族人成年者男的尽数斩首,女的沦为官妓,同年,明族新任首领带着贡品前往帝都,一表忠心,二为庆贺文帝寿辰。
这是文帝登基以来首次功绩,兼之今年是文帝三十整寿,礼部在征得今上同意后开始大办万寿节。
康华殿。
今上的胞弟诚王爷正拿一份折子看着,文帝盘腿坐在他对面,手里也拿着一卷书,不多时诚王爷就看完了折子,随手放到一边。
“皇兄是想我去?”想一想近来沿海一带的动静,又见眼前的兄长还是端着温和的笑容,诚王爷在心里啧啧称奇,当了皇帝果然不一样,他这位胞兄近几年可是修炼的越发深沉了,那些人也是,放着好好的官不做,真以为山高皇帝远,没人管得着他们,想占地为王了。
文帝放下书卷,看向诚王爷,“这个差事我看你办着就很好,往常这些事也是你做的,如此不好?”
诚王爷笑了笑,捡了一个核桃在手里把玩,“那臣弟少不得就要往走一趟了,恰好梨轩上报戏子,乐工和唱曲儿的都不够了,我便接了这个采买的差事,如何?”
文帝笑了笑,“当然好,而且你务必要声势浩大,搞的人尽皆知才是最好。”
诚王爷拿着小锤子锤核桃,俩兄弟一对眼,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泉州。
“释先生在吗?”梧桐今天是来取他家主子的琴的,可进门只见到两三个伙计都在柜台那儿打盹,便过去敲了敲台面问道。
伙计被惊醒过来,心下不悦,但抬头一见是老顾客连忙端上笑脸,“原来是您,我家掌柜先生今天恰好被梁老先生请去了,他交代我了,您来了就把后头的琴还给您,您请稍等,小的现在就去拿来。”
少时伙计去取了来,梧桐把修琴的钱结算清楚了也不急着走,对伙计笑道,“也只有你们掌柜先生能入梁老先生眼了。我家爷时常念叨着要是能得梁老先生指导一二就是修来的福气,只是老先生除了每年琼宇会一向深居简出,寻常人不得见面。也是释先生于琴一项造诣颇高才得老先生青眼,常常被请去呢。”
说到自家掌柜先生,伙计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胸,“那是,只可惜我不通音乐,不能跟着学呢。”
闲聊一阵,数数出来的时间久了,梧桐告辞离去。他前脚才走后脚释琦就回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当年在牢狱中认识的文建兴。
原来当时释琦回到泉州后范瑄给他的盘缠还剩下一些,他用这些钱租了一个小院子,然后就开始找活儿了,他一辈子都只和琴打交道,现在自然还是在琴斋里找活,机缘巧合之下他碰见了正在为自己琴斋聘请掌柜伙计的文建兴,释琦原就不是蠢笨的,在帝都几年是越发圆滑,他又对琴所知甚祥,所以文建兴聘了他做伙计。
生计有了来源,释琦算是安顿下来了,伙计的工作不难,他做起来得心应手,只是天天摸着这些琴却不能尽情弹奏总让他难过,释琦花了近四年才重新把自己的手养好,重新完整地弹奏出一曲时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今年三月时泉州举办了琼宇会,泉州人喜好丝竹之音,琼宇会也是为了让有同好之人可以一起切磋才办的,会上有技艺精湛的老先生在,若是得了他们指点只怕能进益不少,释琦就是在这里遇到梁老先生的。
梁老先生在泉州的名气不小,他会许多乐器且样样精通,早年也收过徒弟,后来在帝都梨轩里当了轩主,可惜英年早逝,此后陆陆续续有人想去拜师都被拒绝,他只说那些人都没有天赋,直到他在琼宇会见到释琦。
梁老先生在琼宇会上对释琦的称赞迅速传播开来,一时间释琦被推到人前,多有喜好此道之人寻至琴斋来请,一时琴斋人来人往,文建兴对此当然喜闻乐见,没多久就提了他当掌柜。
再说现在,文建兴来只为了告诉释琦一个消息,万寿节将近,帝都梨轩现要招人,如今各地张贴告示请有能者往帝都梨轩去,或者由当地官府举荐也可。
释琦心中一动,毫不犹豫地告诉文建兴他要去。文建兴就知道释琦会做这样的决定,但想到他给自己带来的利益,他还是告诉释琦会请和他交好在官府里有职位的卢大人帮忙举荐。
闲话一篇,文建兴要离开,释琦一直送到街口才慢慢往回走。
有机会谁也不会想在这里永远只做一个掌柜先生,再有一个,就是有关范瑄的。
他想去见见他,五年了,思念从离开的那天就开始发芽,慢慢在心里成长,在文建兴提到帝都梨轩时,那一刻范瑄的脸就跃入脑海再也没有消失。他必须去见他,他想念他羞涩的笑,想念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想念他在寒冬夜晚和自己交握的手。
思念如灾。
内廷武场。
一个年约五岁的孩子日头底下拉弓,他身边的教习指点了一番后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恭敬地垂手候着,练了有一会儿,幼童放下弓,他的侍从立刻上来为他擦拭汗水。
文帝在肩舆里看着,突然出声,“朕也很久没舒展筋骨了,今日便下场练练。”话音一落,大太监双福就立马遣了徒弟去取文帝骑射穿的衣裳来。
“子琪也下场同我比试一番。”文帝下了肩舆缓步行走在长廊下,对身后的侍卫笑道,“我听说你当年在侍卫中的考校中可是状元来的,不要说那些无谓的话,快去换了衣裳来吧。”
“卑职遵命。”范瑄退出了随侍队伍,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去。
两年前在侍卫的考校中他击败了所有人,从一名普通的侍卫提升成为一个领队人,然后战战兢兢做着分内事,一直到他上司伤病回家,他顶上了,接着是崇文四年,先帝第三子恪王勾结异姓王陈涛买通文帝的侍卫长意图在文帝祭祀泰山时进行刺杀,他领队护驾有功,文帝在赐死恪王和陈涛,清洗了一遍宫人侍卫后提拔他为副侍卫长。
祖父很高兴,因为现今许多在兵部任职的人也是侍卫出身的。
范瑄也忍不住雀跃,但,有些时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闲暇时他就忍不住想,那个人回去之后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他说要来看自己,怎么又不来了?种种情绪纠缠在一起,让他忐忑不安,然后在某天晚上从梦中醒来,回想梦境里和那人在一起极致的欢愉再看看自己湿润的胯部,这种情绪转变为惊惶,他不敢对身边任何人透露这些事,只能一人在深夜里细细回想他们相处的日子,然后沉入梦境。
他不知道释琦的心情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可是他还是渴望再见到他,他想念释琦的音容笑貌,想念到在夜晚睡着时都会习惯地蜷缩起身体,把手放在前面虚握着,想念到在听到别人说起泉州时就竖起耳朵试图从那里发现那个熟悉的名字。
几乎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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