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二十八年初,谢知州家的姑娘出阁了,释琦不再上他家,自己盘了个小店开始经营,同年释慈娶亲,娶的正是当年那位卖青菜的宋姑娘。
崇文二十八年四月五日,文帝驾崩,五皇子即位。
泉州
“爹的精神越发短了,早上又发热了,这可怎么好?”释慈的媳妇宋氏忧心忡忡的说。
释慈也是很忧心,“卫大夫说他也没办法了,爹早年劳累的厉害,心思郁结,这两年病的更厉害,怕是连今年都熬不过去,要咱们预备好后事……”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哽咽了。
宋氏和释慈在屋外哭了一阵,忽然听到屋里传来声响,两人急忙推门进屋,进去之后就看到释琦正扶着椅子坐在地上,身边有一只碎了的茶杯。
“爹,你自己起来做什么?”释慈过去扶释琦,摊手却摸到一把骨头,心头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大夫说你要静养,有什么事你叫我或者芸娘一声。”
释琦靠坐在床头,微微喘息着苦笑,“人老了,手脚也不利索,我想喝杯水都不成了。”
宋氏给他掖了掖被子,强笑道:“爹说的什么话,不过是偶感风寒,哪里就到那份上,快别说这话了。”又说,“爹早上还没吃什么呢,灶上熬了肉粥,爹吃一点,过会儿也好吃药。”说着,扭身到外面盛粥,没一会儿就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粥回来,释慈接过手自己喂释琦。
释琦喝着粥,忽然就想起年轻时在牢狱里他生病了,当时也有那么一个人喂他喝粥,照顾着他无一不尽心,大概这就是缘分吧,一个犯人一个狱卒,偏偏交了心。
得以遇见范瑄同他相好,虽然日子不长也不能相守一生,但他心已满足,死而无憾。
帝都
“父亲,您要找的人找到了。”
正在喝药的范瑄手一抖,也不管身上的袍子洒到药,随手把药碗搁到一旁,目光灼灼地望向儿子,“他在哪儿?”
“泉州城西的西华胡同。”
“马上准备车马,我要出远门。”
正文完结
☆、文帝番外
记得第一次正眼看释琦是很平常的一天,外面飘着雪,但屋里很暖,他裹得厚实,脸和手都冻的通红,老四说他长的好看,看着确实是比人俊秀。
真是意外,看着那样温文尔雅的一个人竟然也能把这样激昂的曲子演奏出来。
广和殿那次他穿了一袭朱红,他在上面看不清,不过他倒是看到坐的比较近几个年轻的看着正在演奏的两个人交头接耳兴致勃勃讨论着,酒盏后的笑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元宵后赏赐了一些东西,又召见了几次。
繁忙政务中能抽出一点时间来安静地听会儿曲子让他心情舒畅,特别是在这样好的天气里,春风拂面,湖面碧波荡漾,沿岸的柳枝垂在湖面上随风摆动,奇花异卉间花苞半开,娇嫩的花瓣上露水滚动。
他把这些一点一点画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脖子有点酸,搁下笔一抬头却被眼前的景致摄去了心魂。
最后还是双福提醒才回过神,这老货肯定知道了!
后来忙着部署沿海一带的事情,他把这件事忘到脑后,直到他再看到那幅未完成的画,脑海里瞬间跃出那个人嘴角含笑的模样,然后再也挥之不去。
他喜欢听释琦抚琴,他的琴音总是温柔和煦的,很容易就让人放松下来,抛开一切烦心事,他也喜欢看他抚琴,他抚琴的时候十分专注,本来就俊秀的容颜更显得出彩。
他喜欢时不时叫他过来,听他抚一曲,为了不让他显得与众不同,偶尔也让那个万述一起来。
最近他身上有了一些变化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意,但在抚琴时走神他就忍不住皱眉了,连给他弹琴都想着别人吗?
问了问他家里,父母都不在,也没妻室,那他在想念谁?
谁能让他想念到御前失仪?
然后他看到范瑄和他遇上了,两人还交谈了几句才分开。
这一幕由不得他不深思,据他看来范瑄是极沉默寡言的,当了他侍卫后更是不随意和人往来,这会儿怎么就和一个乐师交好了?
他命人去查了,原来他以前入过狱,范瑄也恰好在那个牢里当过差,这样也就解释了他们为什么认识了,只是……若是作为狱卒和犯人,他们的关系也太好了些吧?
继续命人盯着。
要去东和园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把梨轩几个人带上了,他本意是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到底安全些,谁成想他先把自己摔了。
宫廷乐师只是说出去好听而已,身份还是低下,有个病痛也不能请太医,只能请医生,太医院那些人他还是知道的,不求大功只求无过,医不死人他们就放心了,上面的人这样想,底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让全喜悄悄的请了一个太医过去。
他还想看他抚琴呢,总不能让他的手就这么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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