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轩的的名字是第一个被报出来的,路炎天的反应比他更大,他一下伸出手臂绕着程平轩的脖子,他又亲了亲他的脸。入选的名字一个一个慢悠悠的过去,直到最后,他们都没有听到路炎天的名字。程平轩惊骇地望住评委,出了什么错。
路炎天腾地跳起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这个举动让那名评委拉长了脸,他冷淡地,缓缓地扫视路炎天,“有什么问题。”他的英语夹带着浓重的德国口音,僵硬而冷酷。
路炎天面颊上没有一点血色,低垂着眼睑,神色奇特。程平轩不禁去握他的手,路炎天的手冰冰凉。
四
当尼采哭泣,以手承接
“我想请问,我有没有进入决赛。”路炎天努力使自己的语气礼貌些。
“路炎天。”
“对。”
“你很优秀, 你的风格我们很欣赏,但是我们比较担心你的技术……”评委顿了顿,以一种比较温和的语气说,“我们很欢迎你明年再来参赛。”
这种说法真体贴。路炎天想笑不能笑,耳边嗡嗡直响,评委的声音很远很远,可能他耳朵接受出现问题,或者是他误入了别人的一个噩梦。
他如行尸般跟着程平轩走。
程平轩握着他的手,一个安慰的字也想不出,心里面带着一点不相信,不相信路炎天就这样被丢下了。
“对了,忘记恭喜你进入决赛。”路炎天突然向他微笑。
程平轩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不由衷的笑,很害怕。
“我要回去好好检讨,林教授说过很多次了,我应该收敛一些,可是我不听他说。后悔死了。”他笑,眼睛里面却没有表情,就像黑色的玻璃球一样冷,一样硬。
程平轩看着他。
两个人肩膀靠得很近,不过没有碰上,不知是怎么了,总隔着一小段距离。
回到酒店,路炎天很快睡着了。程平轩守在他旁边,听他呼吸的声音像受重伤的小狗,微小,急促,断人心肠。程平轩去摇他,路炎天没有醒,转一个身。
程平轩很难过,他希望路炎天不要表现得这么超逸,不要太骄傲,不要硬忍着伤心。如果可以,他情愿跟路炎天交换,他没有大野心,而且比起路炎天,他 更习惯失望,反而不容易失望。但这并不由他说了算,不管他们承不承认,这里只有权威说了算,他们才是现实世界,你必须达到权威所要的,成为他们所期望的 人,只有他们的标准才是举足轻重的,别人都是局外人。
程平轩躺到路炎天旁边,把脸贴在他肩上。那个晚上,他在梦里敲了一夜琴键,是坐在日内瓦音乐厅的舞台上,他发疯似的敲打着琴键,琴音像着了火一 般,多么像路炎天,大概无意之中,他已经沾染了他的习惯,有几个被扯裂了似的强力和弦,之后他被卷进了一片着火的森林,四周罩着浓厚的云,他感觉身心如 沸。
第二天一早,程平轩独自去音乐厅排练,学校一同参加比赛的几个人,也只剩他一个进入决赛。晚上是决赛第一轮。评委喜欢肯普夫那种正规的格调,所以程平轩就尽量迁就,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他拿定主意,非得赢下比赛不可。
走出音乐厅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脱口叫,“路炎天。”
路炎天转过头来,看见他,立刻皱起眉头,“为什么不叫我陪你一起。”
程平轩太吃惊,有些不知所措。
路炎天走过来,用双手拉着他的翻领,“你过了没。”
程平轩调整好自己的脸,如愿笑出来,他点点头。
路炎天眼睛睁得老大,“那你干嘛苦着一张脸。”他说着,忽然笑开来。
路炎天笑起来非常好看,眼角眉梢都带有一种不可摧毁的神采。程平轩忽然抱住了他,就在音乐厅门外,很多人进进出出的当口,他执意的在路炎天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路炎天。”他抱着他不肯放。
“怎么了。”路炎天用力把脸揉进他肩膀,闷声说,“你不是又要哭吧,想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程平轩迟疑了一会儿,他听见路炎天喉咙里发出轻声的哽咽。他抬起手,想去摸他的脸,路炎天猛拽住他的手,“别管我。”他凶狠的说。有一些暖暖湿湿的液体,贴着程平轩的脖颈滑进衣服里。程平轩没再做多余的动作,死命的抱紧他。
两个人一直紧贴着站在音乐厅门口,身体各个部位都粘在一起,直到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很奇怪地盯着他们看,程平轩发觉他的目光,像是慢慢恢复知觉似的,他 逐渐意识到他们这样的行为无疑太大胆,太扰攘了,热气一下子逼住了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他窘得要命,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路炎天先缓过神,拉起他匆匆往外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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