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怎么还不动笔?”那边的扶轩传来懒懒的声音,就像一只在小憩的猫。
“公子,王爷他……”
那边林荫深处探出一双好看的眼,直直勾像方胤还,说笑,也不是笑。隐在肥厚绿叶下面的手,正“啪、啪”地打着扇子。
“本王什么也没干!”方胤还急了,跳开一步,口中的话脱口而出。赶紧掐一下长生,疼得长生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儿。
推袖研磨,细细的狼毫蘸饱墨,浅浅淡淡在纸上晕开一片……
那边又回复了平静,待长生还未勾勒完大致的轮廓,就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敢情,是睡着了啊?!”方胤还扁扁嘴,解下绯红的披风,轻手轻脚地走向扶轩,替他轻轻盖上。
午后的风带来丝丝清凉,这里不同于帝都,只要有风,就是一阵凉意。那些看不见的风擦过层层叠叠的叶子,泛出油绿和嫩绿两种颜色,待风过后,才“窸窸窣窣”一阵,恢复平静。
第 61 章
微风带起宁扶轩的衣角,卷起雪白一片,悠悠然就有儒雅的风度穿过庭院缓缓而来,直扑长生的鼻尖。扶轩的身后,是一脸笑意的方胤还,正拿着火红的披风,替他盖上,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那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经不起任何细微的颤动。
两人的发纠缠在一起,长生眼睛一抖,忽然发现方胤还满头的黑发中竟然添了些许银丝,不由心里也是一动,憋住险险就要掉下的泪,往画面上添上那火红的袍子。
-----白衣,红袍。
一个慵懒的人安然地闭着双眼,沉沉睡去。苍白的脸颊因为有些微漏下来的阳光而显得红润,睫毛长长地覆盖住双眼,就连那睫毛下的根根阴影,都处理地如此细微。
身后的人安静地替他系着披风的带子,恬静,温婉。那人,有着长长的像狐狸一样的眼,此刻,正笑得灿烂……
-----干枯的手慢慢抚上发黄的画卷--这是这么多年,宁扶轩留下的唯一一幅画卷,也是名震一时的画师长生留下的唯一一幅肖像画。此后,长生撂笔不再画人物,因为他说,只有在那一瞬间,他才感觉到了真正的画中精髓所在……
------当初的自己,一是缺乏恒心,二来,却是不懂真正的感情所在--多年后,长生这样总结自己年轻是学习的经历。那眼里,依旧是孩童般的天真,以及------迷惘……
轩帝筋骨分明的手细细摩擦过画中的每一个角落,一遍一遍,总也看不够。
温温润润的一双桃花眼,又这样清清透透铺陈在自己面前……
日子就这样浅浅淡淡过着,偶尔调笑一下长生,听一支小曲儿,倒也过得舒适。
文有宁扶轩,武有张铭,方胤还像个太上皇,每天也就东逛逛,西遛遛,光阴,就这样穿指而过。
经得起的流年荏苒,经不起的,却是平烟寒砂芭蕉透。
一纸金文被牢牢捏在手中,金灿灿的纸纹上是繁复的花纹。
“终于忍不住了呢!”宁扶轩浅浅道,撇着嘴笑。
“这个月第几次了?”方胤还扶扶额,禁不住汗涔涔。
“不多,第三次而已。”清浅的扇子来来回回,上面的山水仿佛活了一般。
御召在一个月下到三次,已是不多见,何况还是反反复复重复一个问题------早打胜仗,班师回朝。御旨下的越多,越是说明那边的慌乱,也越说明了这边的胜券在握。
“怎么办?”方胤还瞪着一双眼,望向宁扶轩,眼里满是清闲。
“不急。”唇角的那抹笑稍微有几许魅惑之意:“再等等,准备好了再说。”
正说着话,长生端着一碟小珍走了过来,刚放下手中的小珍,就忙不迭地摆开了棋盘,一卷袖子,道:“公子,再来一局!”
方胤还瞅着长生阴翳的脸,不由自主地上来捏捏,道:“怎么,还不死心?”
“那个张铭,欺人太甚!”长生暴怒,一张口就是七尺的火焰:“我怎么会输呢?我怎么会输呢?!”小脸儿涨得通红,长生一屁股做下来。
“要是我胜了公子,那张铭就不在话下了!”长生怒气未消,作势就摆开了架势,大有你死我活的气势!
“长生呐……”方胤还大笑着踱过来抓住他头上的两个小髻,“你还是胜了张铭再来找你家公子吧!”
看着方胤还努力憋住的笑,长生气不打一处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抬手就要砸向方还,结果却是被他一瞥,悻悻地收回了手。
宁扶轩坐在一边,也不说话,只是看这一大一小两个没正经的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心下是一片了然。
“本王啊,是怕你这盘下了,受不了打击,自寻短见去了!”说罢又是一阵大笑,眼中没了刚才镇住长生的凌厉。
长生暗喘一口气,死死瞪住方胤还,才端着棋盘,寻张铭去了。
真正的开战,是在年关过后不久。暮雨初歇,一场罕见的细语清洗了以往不曾遗忘的血腥,哪知,第二次大战,已近在咫尺。
帝都的御召被当做废纸存了厚厚一摞,当方胤还收到那个印有雪狸骨的纸张时,不由一笑,展眼天涯:“终于,要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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