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涂满胭脂的脸上满满都是皱纹,随着节奏的起伏,白茫茫的脂粉扑簌簌往下掉落,将脚下大理石铺就的地板漫上薄薄的一层。
阴冷的宫殿中的每个人都噤若寒蝉,只有那个慵懒地卧在绸缎上的华服男子一边微笑着,一边执笔写着什么,蜿蜿蜒蜒的墨渍顺着纤细的指尖倾泻而下,优雅,却不失大气。半掩的胸襟开开合合,光洁的半只脚微微翘起,在明黄的袍子下若隐若现。那漠视一切的神色隐隐有着几分阴翳和睥睨天下的霸气。
混合了金粉的墨渍依旧在蔓延着,像在思虑着什么,自笔下流淌而出。
方胤还不紧不慢地凝视着笔端的倾城,又是一个翻卷,衣袖带起一阵华丽的檀香。拢拢发,眉头一挑,狭长的眸子中有精光一闪而出,随即又恢复平静,淡淡一下,眼角眯成一条缝,就像是畏惧阳光似的一缩。全然让人想不到这就是堂堂胤朝的帝王!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画了半天,还是逃不脱!
看纸上的形状渐渐成型,隐隐约约可以看出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静立于一尾乌篷船上,而四周,则是盛开的莲,妖娆万分。
铜雀更漏的壶嘴滴滴答答,一丝不苟地运行着自己的节拍。
时间自指尖缓缓划过,想要伸手抓住,它却一个转身一闪而过,连裙角都不曾给世人留下一丝一毫。
方胤还脸上的笑意愈加浓郁,终于将手中的笔放下媚眼一抬,眼光直直飘进海公公的心里去。
“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妖媚的男子?若是女子见了,定要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生得如他这般俏丽的模样吧!”海公公自己暗自嘀咕。
“皇上……”海公公犹犹豫豫地禀告道。
“怎么?”惜字如金。
“呃……”见他的媚眼如丝,海公公打了一个寒战,余光扫向他半扣的衣襟,不觉舌头已经打结。
“哼!”虽是轻哼,但在海公公听来无疑已是晴天炸雷一般。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额上有汗珠细细密密地渗出,顺着如同橘皮一般的脸滑下,带出一条条沟壑-----虽是这么说,但海公公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何方,只是顺着阴晴不定的轩帝往下走,以求获得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宁公子已在门外多时了……皇上您看?”征询都显得这样底气不足,轩帝的事,谁敢说将什么?
“哦,是么?”眉尾一扬,也顾不得理顺凌乱的衣衫,轩帝悠然走向殿外。
-----既然你要痛,朕就叫你多痛一阵!眉头皱得能拧出水来,方胤还的脸看不清明。
“哎哟哟,朕只当这是谁呢,原来是宁公子来了啊?”热辣的话语中是无限的讽刺。“怎么来了也不让奴才通报一声?反而在这里跪了这么久?啊?你说是也不是?”依旧含笑的眼神瞟向海公公。
方胤还低下身,一双手按住宁扶轩,作势要拉他起来。
方胤还这么一拉,就见宁扶轩额上渗出几丝汗珠,忍不住眉头微皱。
见状,方胤还心下一痛,不由得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似乎要宁扶轩将这份痛记到骨髓里去!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忙不迭地叩着头,海公公不顾几下,头上便已鲜血淋漓。
-----轩帝的性格绝不同于渊帝。海公公一边冷汗涔涔,一边念想着。
本想着已逃离了渊帝,那知迎来这个更不好打理的主儿!
渊帝的脾性儿自己还可以琢磨几分,只是这轩帝,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完全叫人摸不着头脑!
前儿个还和疼宁扶轩疼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向下,反倒是脾性大变,好似仇人相见?
兀自觉得有些好笑,看着磕头如捣蒜的阉人海大富,宁扶轩心头飘过一丝凌烈。
“是,是,多谢皇上恩典……”听见轩帝赦降,海大富这才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转身离去。
一边摇着头,一边掂量着,接下来的五十宫棍会不会让自己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下不了床。可是这渊帝,为什么一提到宁扶轩就完全性情大变了呢?
伸手扶起尤跪在地上的宁扶轩,轩帝眉目含笑:“怎么,想起到朕这里来了?”冷若冰霜,轩帝淡淡道。
疏离的语气弥散在四周,叫远远近近的景物都弥漫上了一层寒霜。
“草民惶恐。”如镇泰山,宁扶轩答。
“是吗?!”手心暗自用力,死死剜住宁扶轩的肘关节。
自箭伤后,宁扶轩就一直在用药。死睡过去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相较之间,变得寥寥无几。
箭伤后,每遇时令变化,伤口就火烧般地疼,那种钻心的疼,宁扶轩不愿向任何人提起。
用药越深,身体越孱弱。每日拖着这样一副病躯,不过是在苦熬日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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