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喜欢的,不过是个模样俊俏的奴才,如今在下地位权势都远非公子可比,公子拿什麽喜欢我?”临川君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冷漠淡薄的言辞间又带了几分讥诮。
无逸忽然觉得这话好生耳熟,回想了半天才想起,原来就是自己当日教训审无奇的──
“所谓情爱,不过是一无是处的男人拿来骗女人上床把戏罢了,如你我这般聪明人,怎能被这劳什子骗了?”
“与其把心思花费在什麽甜言蜜语上,还不如让她知道你地位多高,权势多大,这才是真的。譬如这酒壶,你写再多的诗赋给它,它也不是你的;你若真想要它,还是得把它买下来,才是它的主子。”
无逸知道这话是自己说的,可在今日的自己听来,却不知怎的心里那麽痛,简直痛得如刀绞一般。
临川君见他无话反驳,便简单地说了句:“送客。”随後就转身离开了。
无逸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原地站了不知多久,直到掌灯时分,驿馆的门人催他离开,他才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驿馆,游魂一般晃荡在街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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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邯郸城又空又冷,一阵晚风吹来,冻得人浑身直哆嗦。无逸身上只穿著白日匆忙换上的薄缎外衫,因此早就冰透了身子,冷透了骨头,可他却浑然不觉一般,任冰冷的风在自己的骨缝间肆虐游走。
隐约间,他好像听到背後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停下脚步,向身後看去,只见一个穿著绛蓝色绢衫的男子正一边奇怪地打量著自己一边走过来,待那人走近了一看,这不是审无奇又是哪个?而审无奇一见无逸冻得嘴唇青紫、浑身发抖的样子也不禁大惊失色,赶紧一边脱了自己的外衫给他罩上,一边问他:“公子这时不是该在楼里享乐麽?怎麽跑到这冷死人的大街上来?”
无逸不知该怎麽回答,只呆呆地问他:“你之前看上的那女子,我叫人送去的,现在怎样了?”
听了这话,审无奇先是一愣,随後便一脸懊悔道:“唉!快别说了!那姑娘的父母一见公子出面,自然是欢喜地送上门来了,可当我掀开花轿一看,却发现那花轿是空的。我想那姑娘怕是跑了,赶紧就叫了乡邻和姑娘的家人一起去寻,结果人没寻著,却在河里发现了尸体!乡亲们赶紧拿了门板把姑娘的尸体送回家去,结果路过她家邻居时,竟发现那家的一个後生也吊死了!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两人早就情投意合,是我棒打了鸳鸯,酿成了悲剧。哎?公子你怎麽了?”
无逸不说话,继续摇摇晃晃地向高阳府飘去。审无奇看著他的背影,总觉得更他落魄了。
回到府里,无逸也没拜见他的父母,就径自回屋去睡了。他父亲本等著他回来好教训他今日的迟到和失礼呢,结果见他一直不来,心下有些著急,就派了人去叫。谁知等了许久,回来的人却说见公子脸色吓人,话也说不出,怕是之前的病又犯了云云。他母亲听了这话当时就大哭起来,说是这辈子就这一个儿子若是死了自己可怎麽活,然後又求了高阳君一堆好话,死活要再把人送到小楼里去静养。
高阳君本都不想管无逸的死活了,可是拗不过无逸的娘这番哭闹,只好又答应把他送到定海楼里去关起来。
於是第二天,一群侍女们簇拥著公子进了小楼,服侍他在床上躺下,又为他盖上了薄衾,叫声公子好生休息。
无逸本是对什麽都无可无不可的,谁知低头一见这薄衾,竟忽然眼睛一刺,一把抓住那侍女的手腕厉声问道:
“当日我出楼的时候,身上的薄衾是谁盖的?”
那侍女被他吓得浑身发抖,一边死命往後躲一边迭声叫著:“奴婢不知!奴婢确实不知!”
无逸见她吓得话都快说不出了,便松手放了她,又叫她把所有服侍自己的侍女都叫过来,然後站成一排,瞪著眼睛问她们:“那日我在这楼里喝醉了,赤身睡在地上,身上的薄衾是谁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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