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句,整个声音都不在调子上了,他脸色发白的皱眉,承受我猛然挤进去的一根手指,异物感让他不住的扭动身子,但是他仍然竭尽全力的,喘着粗气嘶哑的想把句子说完:“我一直在想……等到……等到开春之后,把詹将军的兵权还到……哥哥手上……”
那断续不全的话说的言辞恳切,甚至可以说是卑微的,讨好的。
可是事已至此,我绝对不能心软。
他的话再也说不完,全部被堵在嘴巴里,我用牙齿撕咬他的嘴唇,常常被他自己咬在细白的牙齿下的嘴唇。一边咬一边加大腰上使的力,使得每一下都抵到最深处,让他发出疼痛和愉悦间杂的声音,然后张嘴把全部呻吟咽下去。
舌尖慢慢有了血腥味,身下的人随着一次次动作变得瘫软无力。鸾沉眼睛里湿湿的雾气,身体微微痉挛着,近距离看这脸,尽是□之中毫无防备的迷离。
不是我狠心,我也曾像鸾沉喜欢我一样喜欢他,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既然下定决心,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我母妃和鸾沉的母妃本是一对亲生姐妹,出身朝廷重臣之家的名门闺秀,进了宫中两姐妹因为貌美聪慧,非常得宠。但她们根本不安于此,两人结成帮派,在后宫一手遮天,把先皇的十个儿子拔萝卜一样除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鸾沉一个我。
鸾沉自小跟我一起长大,心性冷淡阴毒,唯独对我言听计从,我说往东,他不敢说要往西。因为那时我是将来的皇帝,而他是臣子。
兄弟不伦,早忘了从开始自哪一天,至少从我有记忆起,我说“要”这个字,鸾沉就没有摇过头。
不是没想过,鸾沉这么敏感,不会完全没发现我行为有异。可是仔细一想,就算是当他面,说要他一口吞下这毒,他也许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鸾凤双生【番外下】
距寝宫还有三四步,便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我心下一紧,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跨过门槛。
虽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但是……来的太快了些,这才第九天,就已经开始有征兆了么?
寝宫里不及外面亮堂,我在半掩的朱门前一站,就挡了大半的光亮,在暗沉的阴影里看得见鸾沉半伏在案几边沿,殷红的血从指缝之间流泻出来,胸前大片衣襟被染上牡丹一样艳丽粘稠的血液。
周围是处于混乱状态的宫女太监,我被眼前一幕弄得措手不及,正发着愣。
一个伶俐的女官从我身后窜出来,几乎是半跑着到鸾沉面前扶他起来,边擦眼泪边冲近处一个太监道:“来福!你是呆子么!还不快去找韩太医来……发什么愣?从小道走,我数到五十你还回不来就自己在路边找棵树吊死!还不快去!”
那女人又继续扶着鸾沉给他拍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安慰他:“陛下一定撑住啊,太医马上就来了……”
果然不多会儿那太监折返回来,慌慌张张撞在我身上,乱七八糟的什物撞翻了一地。
“小的给晋安王请……”要给我跪下。
“什么时候了,快去看看陛下的情况!”气急败坏的一脚踢在老太医背上。
我也是……心乱如麻。
折腾了大半天,终于是把咯血暂时止住了,只是最后什么也没有查得出来——当然查不出来。一屋子的人挨了那女官一通骂,头低着大气也不敢出,见鸾沉眉头紧着,才抹着眼泪住了声,让几个近侍来把他抱回龙塌休息。
移动中惊醒了他,迟疑的抬头面向我,好像用尽所有力气,眼窝有点儿发黑:“……凤渊么?”
“鸾沉,我……”看着消瘦的肩膀伴随剧烈的咳嗽收缩,嗓子像塞了什么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而且发现自己居然维持这样的姿势不知多久,一只脚进了门,另一只还留在外面。
可能是我声音小的几乎难以入耳,鸾沉神志不清的眯着眼,又把头转向那女官:“碗儿,门边那人是哥哥么?为什么不理我……外边不冷么?”
几句话说的人热泪盈眶,我实在不明白,和鸾沉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本来我登基为帝,鸾沉做最忠心的臣子,我定会像最慈爱的兄长一样宠溺他。
究竟哪一步走错,错成这样。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该做的没有少做一分,毒还是每天加在那碟鸾沉最爱吃的甜食里,只是每日看他咽下我亲手下的致命药,由最初的报复性快感变成一种难耐的煎熬。
心里分明越来越难以割舍。那种恨之入骨的感觉,在我半夜醒来看着他的脸,产生“这人的时日恐怕不会多过另一个七天”这样的念头之后,变得越来越模糊,我甚至不再一边折腾他一边强迫他回答我,为什么当初婵妃要和自己的亲生姐姐争权夺位。
鸾沉揽着我的脖子,索吻着叫我的名字,主动把身子靠上来。更瘦了,仿佛油尽灯枯,每天情况都在坏下去,身体恐怕再接受一次过于放纵的性|爱,就会惨死在床榻之间。我也只能尽量和他保持距离,避免擦枪走火。
“人呵,说不准能活到哪一天,”鸾沉幽幽的挂在我耳边道。他虽然纵容我,但是在这些事情上几乎没有一次是主动,这回却急不可耐的把双腿缠在我的腰侧,笨拙的摩挲着我身下开始的蠢蠢欲动的器官。
我哪里受得住这样勾引,来不及细品话里的无奈之意,抱他放在腿上正面相对,一俯身含着耳垂轻舐,逗得他全身泛出红晕。
次日鸾沉没有上早朝,甚至连我都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
隔着厚厚的帷帐,太医宫女在外忙碌,隐约看见一个人侧卧在最里面,脸色煞白,有气无力的。
我抓了其中一个,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老太医噗通一声跪下来,支吾了半天也给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皇上身边最宠幸的女官端了碗没碰过的黑色汤药出来,恶恶的看了我一眼:“皇上自有神明保佑,用不着晋安王挂心……”说着,竟仿佛带了哭腔,再也说不出狠话来。
她不说也罢,说了,我反倒心里有了数,步子迈了迈,终究不敢多踏出半步,转身退出去,再多看他一眼,恐怕就怎么也下不了手了。
深吸一口气,我拿掉宫灯的罩笼,橘色的火舌舔舐着黄底红格的信纸,由边缘至中心迅速化为灰烬,纸上“事成”二字也随着烧的变了型的纸张纠作一团,悠悠落下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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