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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贝拉。”女孩的声音带着漏气一样难听的嘶嘶声，对是否回答他的问题仍然有些犹豫，乔什亚安慰道：“别担心，警察也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我是和同伴一起逃出来的，我们想从下水道到外面去，可是我没办法在陆地上走路，只有阿妮莎成功了。”

忽然冒出的人名让乔纳森忽然睁大了眼睛，他忽然激动地上前一步，厉声道：“你见过阿妮莎？”他随即又用手机打开一段视频给贝拉看，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月光照着一条街道和灰墙，忽然一个影子幽灵般一下子掠了过去，根本辨认不出到底是什么，音乐能看出有四条腿，像是斑羚或是驯鹿什么的。贝拉却立刻道：“是她。”

“哥，阿妮莎不是死了吗？”乔什亚完全被弄糊涂了，乔纳森抿紧嘴，半晌后看向贝拉：“她有没有说过会去哪儿？”

贝拉摇摇头，乔什亚道：“哥，你确定是阿妮莎？说不定只是同名不是一个人呢？”乔什亚忽然想起他曾经在家门口看到过一个像极了阿妮莎却又十分古怪的人，眼皮顿时跳了一下。

乔纳森垂下眼，低低道：“我也希望是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7 章

一年前，贝拉除了拥有一双残废的双腿外和其他女孩没什么不同。

“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亚历山大看着她巨大的鱼尾问。

对方的呼吸变得沉重，好一会才解释道;“我曾经出了一场车祸，轮胎压过我的下身，我失去了双腿，没过多久一个女人就找上了门，向我保证会让我摆脱残疾。”贝拉回忆那段黑暗的日子，那些盯着她笨拙可笑的假肢的目光令她难堪到几乎发疯。她无法接受自己将这样度过余生，更无法人兽镜子中丑陋的自己，那对不匹配的臃肿的小腿在每晚的噩梦中如期而至。在重新踏入学校半天后，她就决定接受那个神秘女人的建议。

“他们把我变成了一条人鱼，漂亮极了，可我现在连人类都算不上了。”

所以她躲在这里不敢出去，连回家的念头都没想过。但她至少完整美丽，贝拉说不出自己是否觉得后悔。

“其他人呢？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乔纳森问。

“主上，我们该走了。”塙麒在这时开口道，乔什亚清楚他急什么，但小声道：“再等一会儿。”

贝拉抬头望向乔纳森，瞳孔在光线浅淡得像清水。她点点头：“他说得对，你们最好别去，就让他们呆在那里。”

“为什么？”

贝拉深吸口气，声音发抖：“我是成功的例子，身体健全，理智有思想，但其他人绝大部分没这么幸运，他们只是吓人的野兽而已。”

乔纳森皱起眉：“阿妮莎呢？”

“你是她男朋友？”贝拉问，白虎忍不住看向乔纳森，但乔纳森没说话。贝拉见他不回答换了个问题：“出去后你们打算把我带去哪儿，警察先生？”

亚历山大看了乔纳森一眼，通常他是负责圆场的角色，回答道：“去警局录口供，呆上几天，然后送你回家。”

贝拉像是在思考一样尾巴在地上轻轻拍打几下，然后拒绝道：“不，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哪儿也不会去。”

“这不是个好主意，天知道你父母会多担心你。”亚历山大谆谆劝导，贝拉褪下难过的神情，扬起唇角讥讽地笑起来：“不，他们不会的。”她凭借鱼尾的支撑站起来，一下子变得在场任何人都高:“我得走了，祝你们好运。他们就在下面一层，如果你们想找的话就趁他们现在正焦头烂额的时候。”

“你去哪儿？”乔什亚叫住她，贝拉回答不上来，但至少是个没人会发现的地方。

“你不用继续东躲西藏，我能提供住的的地方，而且很安全，我发誓。”乔什亚看着她已经异化的双瞳道：“我想也许能找到让你变回普通人的方法……”

“让我变回一个残疾人、废物？没门。”贝拉尖利地打断他。

“贝拉，你明白一味躲下去是行不通的，事情不会侥幸变好，只会变得更糟。你是个人类，你该保有人类的模样，而不是一个怪模怪样的冷血动物。”乔什亚看着她，他不希望贝拉像自己渐渐和世界和人群疏远，最后成为异类。

贝拉正在犹豫的时候地面忽然猛烈地摇晃了一下。“怎么回事，地震了？”几人差点一个踉跄，乔什亚扶住墙壁奇怪道，强烈的震动像是从地底下传来，他们还在疑惑时附近又传来重物坍塌的巨响。

贝拉眼中的惊慌很快被一种幸灾乐祸所代替。“没必要大惊小怪的，这种震动三不五时就会发生，他们在地下养了头怪物。”

头顶忽然传来高频率的嗑哒嗑哒声，他们抬起头，发现一群绿色的像是甲壳虫一样的昆虫正成群结队地从底下往天花板上爬，所过之处留下淡淡绿色的粘液，看样子是要到地面上去。

乔什亚顿时头皮一阵发麻，扭曲着脸退到门外长出一口气。延麒却没动，反而凑近那些虫子仔细盯着看了半晌，才恍然道：“这好像是我们那农田里的害虫，只是个头没这么大。”他观察着害虫移动的方向，随即看向贝拉，这里唯一的知情人，问：“你说的怪物是什么？”

贝拉看向还不到自己腰际却异常淡定的男孩，不自觉回答道：“我不知道，这里的建筑已经不牢固了，经常会有一些动物跑出去。”

乔纳森和亚历山大顿时对之前的人马袭击案和鹰群大乱街头的两次事件都有了解释。

最后一只甲虫爬进了天花板边缘的缝隙，空气重新安静下来。

乔什亚忽然抬起头，看向走廊的另一端。

他又听见了那种声音，清晰，但是微弱，而且很熟悉。在同一时刻，延麒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四下张望，随即看到塙麒发白的脸。

“塙台辅。”

塙麒嗯了一声，看向他，延麒笑了笑鼓励道：“要打起精神来啊。”

塙麒微微一愣，目光闪烁了几下，最后感谢般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