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对傅瑜看来颇有些情谊，沈延亭没料到他第二天就上门了。
傅瑾来时没带随从，一张脸冻得通红，嘴唇都有些发紫了。今日雪大，郊外比城中更冷，这一路走得傅瑾苦不堪言。
沈延亭见他把手颤巍巍地伸向炉火，淡淡道：“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许是很久没有人来访了，偶尔来了个活物，沈延亭也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屋内比屋外其实暖和不了多少，傅瑾见沈延亭虽也冷着，却是一副习惯的模样，还调侃起自己，倒是比初次见时，多了些亲切。
“沈公子避世隐居，原来竟是高人。”
沈延亭冷哼一声，转身也在炉旁坐下，“客套话就不必说了，开始吧。”说罢瞥了眼围着傅瑾乱飘的傅瑜，道：“令弟倒是兴奋得很。”
傅瑾忍不住随着沈延亭的目光望去，转了一圈，神色间有些怅惘，不禁叹了口气，“真想再看看他的模样。”
“看了又如何？徒增伤心。”沈延亭见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多了一丝怜悯，嘴上的话倒还是十足的冷。
傅瑾又叹了口气，不语。
“延亭，你问问我哥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傅瑜睁大眼瞅着沈延亭，一脸期盼。
“他以前也是这样么？天真无知，好奇心泛滥，还总问不知所谓的问题。”
“他现在是这样的么？”傅瑾一脸惊奇，“瑜弟从小就很安静，不爱说话。我与他是同父异母，二娘性子比较烈，待瑜弟很是严苛。许是因为上面有个我，二娘便希望瑜弟处处与我争处处比我强，可是他性子淡泊不喜与人争，他便常常挨打，性子也越发沉静起来。我与他本是兄弟，却因为我是嫡出而他是庶出，待遇便有了如此大的不同，我时常觉得亏欠了他。”
“看起来，你对他倒还是不错的。”
“或许吧。”傅瑾苦笑了一下。
沈延亭看了一眼又凑到他近前来的傅瑜，问：“现在你可想起点什么？”
傅瑜摇头，“听起来我好像很惨的样子。”他手托着腮，一脸郁闷，“生前这么惨，我还是不要记起来好了。”
“这可由不得你。”
傅瑾看着沈延亭和他看不见的瑜弟说话，这景象甚是诡异。沈延亭脸上表情甚少起伏，语气也是清清淡淡，似乎这世上没什么事能让他高兴起来。独自一人离群索居，奇怪得很。不过说起来，光是他那近似通灵的本事，就够奇怪了。
沈延亭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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