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身上有些缘法,小老儿又怎会故意为难,便以公子衣物上沾染的彼岸花汁,抵挡了吧。”
温和一笑,摆渡人以手指了那衣物的下摆,江宁顺着向其望去,便见衣摆间不知不觉里沾了红色的浆汁,妍丽且妖娆。
枯瘦的指尖中似是有漆黑的气流飞射,江宁心下一阵恍惚。便见那下摆间已是恢复如初,再不见任何的浆汁。
“只是这位公子......”
转而看向王七,语音微微迟疑,那摆渡人却是忽而笑道:
“如此,两位公子请上船吧。”
心下泛起诡异的感觉,王七瞅了瞅江宁。迷迷糊糊间竟是当先一步进到了那有如倒翻龟壳的无底孤“舟”上。
想象中的掉落河中的情况并未出现,那河流与孤“舟”之间,竟好似间隔了一层薄薄的看不见的“膜”,使两人不至于掉落。
“走嘞!”
便见那摆渡人轻喝一声,掌中竹竿撑过岸边。在河流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活动着,载驶着江宁王七两人流荡在这忘川黄泉的河水上。
大红的曼珠沙华远去,入目的是看不清颜色的漆黑,以及那肉眼所不见的怨魂怒号。一双双手向上延伸着,想要抓住些什么。救赎?抑或是同样罪恶的灵魂。
江宁不知道。
而这河流,看不清头尾,不断的蔓延着。孤“舟”行驶其中,竹竿动作,带来莫名的桨声与水流声,那心绪,仿佛也在那一瞬间安定下来。却是再难激起动荡。
“那,便是奈何桥了。”
枯瘦的指尖指过,黑漆漆的河面透露出昏黄的灯光烛火来,一座破落的桥面自两岸大红的曼珠沙华之间延伸,数之不尽的人群从一边通往向另一边。浑浑噩噩,几如梦游。
缭绕的雾气升腾着,一阵阵迷茫开来。思绪恍若停止,似梦似醒间自己好似也变成了那桥上人,浑浑噩噩前进着。不知今夕何夕,不知何所来,亦不知何所往。
“公子,可要喝碗热汤?”
破旧好似风箱般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江宁蓦地清醒过来。便见那王七不知何时已是混入了奈何桥上众多的行人之中,排着队,好似在等待些什么。而破烂的孤“舟”之上,摆渡人仍是维持着先前的样子,好似一尊静立了不知几千万载的黑漆漆的石像。
孤“舟”仍是行驶着,离那奈何桥的距离已是越来越远。而江宁,仍是在那孤“舟”之上。
眸色越来越冷,指尖不自觉的想要去握住些什么,江宁正欲开口。便见那摆渡人好似知自己所想般,低低的笑出声来:
“那位公子本是肉质凡胎,纵有些缘法,也当有耗尽之时。小老儿此番也是为了那位公子好。况且......”
停顿一番,那摆渡人方才继续道:
“奈何桥上的那位娘娘往生已久,小老儿虽是无甚大本事,施点小法术将那王公子记忆洗去了,送回阳世。总得让他奉养父母把那阳世未尽的因果了结了不是。”
王七少慕仙道,独身一人离开家乡,前往崂山求道。而其父母亲人,却也因此气得一病不起。只那定下了婚约尚未过门的妻子不顾流言蜚语,前往照看侍奉着。
修行中人向有斩断尘缘一说,凡修行者,当秉承本心不坠外物。人之生也百年,于世外中人而言,向不过眨眼功夫。而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事,却也非是那么简单。
故而摆渡人此举,虽是唐突,却也未尝没有替王七着想的意思。
如此这般解释了,那摆渡人方才带了几分不好意思道:
“倒叫公子见笑了,小老儿来往于这河上数千万年,不管生前死后身份如何。这船资,却是万不可少的。”
摆渡人说得清楚明白,江宁自不会多做纠结。如此又不知多少时日。那大红的曼珠沙华好像有了尽头般,黑漆漆的河水无声凝滞流淌,呈现在江宁眼前的,是两条分裂的河流。
一条奔向光明,无尽之光,迷幻而美好;一条奔向黑暗,无尽之暗,冷酷而幽深。
指尖轻叩竹竿,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咂了咂嘴,摆渡人方才带了几分笑意道:
“公子以为,接下来当如何走?”
如何走?
看似轻巧,却也刁钻。
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神秘而诡异的力量降临周身,每一份思绪都变得分外的沉重。
“既然如此,便由小老儿我代为决断了吧!”
蓦地怪笑两声,掌中竹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江宁。风雷之势隐隐,虚空无形中裂开缝隙来。
江宁双眼微眯,正欲动作。却是突然闭上眼来,任凭着身子被无形的怪力拉扯,陷入那深深的黑暗。
良久,两条河流合作一条。黑漆漆的河水静静流淌,无底的孤“舟”游荡,银色的月光之下,有红色的遁光降落下来,化作一着了大红霓裳的女童,眼角生长着大红的曼珠沙华图案。发丝挑起,在指尖轻打了个璇儿,做了个鬼脸,脆生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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