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身体……是啊，如果他从一开始不是人头，而是一个人呢？肖杰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他是喜欢男人，可是不喜欢死人啊。你哪里看得出他是死人？心底的声音这么问着肖杰，肖杰无法回答。
他一点都不像死人，除了没有温度。喜欢吃肉不喜欢吃青菜，有些任性偶尔闹点小脾气，总喜欢从背后做一些恶作剧，纯
真的时候像个孩子，安静的时候让人觉得他背负了很多东西，没心没肺关心也过于笨拙……这样一个长的又清秀的男人，没道理不喜欢。
没道理不喜欢，所以肖杰你喜欢他吗？所以，肖杰你真的喜欢上了一个死人，并且还只有一颗头么？
肖杰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
哆啦A梦的主题曲扰乱了沉寂的气氛，肖杰愣了愣才想起这是自己新的手机铃声——来自于人头的恶作剧。肖杰的铃声一直是前男友换上的大提琴协奏曲，人头嫌弃太死板结果就换成了这么一段神奇的铃声。
来不及多想，肖杰抓过手机拉过接听的绿条，那头立刻传来了路思楠清亮的女声。
“小肖啊，部长说有数据在你那，我正好有点东西想问，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路姐你问，我给你找。”
在肖杰接起电话之后，人头的表情明显更惊讶了，正忙着给路思楠找资料的肖杰却没看到。
“女朋友？”
看肖杰撂下电话，人头恢复了欠揍的笑容，凑上去调侃着他。
“你傻了？”稍微把人头推开一点，“你说男朋友还靠谱点。”
“也对。”
人头哼唧一声，不去打扰正在收拾翻乱了资料的肖杰。飘到卧室，落在飘窗软绵绵的靠垫上，人头看着远处大桥上五颜六色的灯光发呆。
整理完资料走进卧室，肖杰一眼就看见在窗边被灯光映照的忽明忽暗的人头。分明是恐怖片的感觉，人头眼里的悲伤却让这一幕变成了文艺剧。
肖杰不知道人头的悲伤源于什么，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是莫名的觉得心疼。一个人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说出来很喜感，实际上无限悲凉。
死后，睁开眼看见的还是这个世界，能看见自己的友人爱人亲人却不能再亲近他们。这是多痛苦的事，被赶出家门的肖杰多少有些明白。
肖杰放轻脚步走了过去，想告诉他晚上冷别着凉了，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肖杰又忘了，眼前的他是死人。
坐在飘窗上，肖杰顺着人头的目光看向远处大桥上车来车往。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身边人头的头发，肖杰喜欢他柔顺的手感。
“想什么呢？”
“也许最近你就能找到我的身
体了。”
抚摸着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继而停在了他的头顶。肖杰低下头看着依旧看向远方的人头，声音低了几分。
“找到身体以后呢？你会轮回？”
“我就说你小说看多了。”人头主动蹭了蹭肖杰的手心，“我不会轮回，也成不了佛。”
肖杰没有问为什么，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像是决定了什么，肖杰蹲了下来，扭过人头的脸。迎着人头疑惑的目光，和他面对面。
“那么，留在这里好不好？”
自己一定是疯了。肖杰坐在办公室里回想昨天说出的话，下了这样的结论。那晚，人头并没有回答好或不好，只是说‘如果可以的话’。
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让肖杰没办法再说什么，于是那件事就过去了。可是肖杰却再也没办法用平常心去看待人头，弄的一人一死人都异常尴尬，家里的气氛也变得十分微妙。
自己一定是疯了，不是爱上了一个死人，是疯了。
“小肖……小肖！”
“……啊？”
“小肖你没事发什么呆啊，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肖杰回过神就对上了一双盛满关心的凤眼，吓得后退了一大步，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路思楠。
“咳……嗯，可能昨天没睡好。”
胡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搪塞过去，好在路思楠的心思根本不在肖杰发呆这件事上，所以也没有深究。
“诶诶，小肖我跟你说啊，经理刚跟我说周六去他新别墅的聚餐可以带家属呢！怎么样要不要姐姐给你带一个漂亮姑娘去？”
“啊？经理什么时候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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