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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品味可言的食客之间,成为了钟海安最不想成为的那类人。钟海安不知道花瓶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钟海安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就是什么人都是会变的,自己不也变了么?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李灵还在为我擅自改了钟海安的记忆的事情跟我怄气,我知道他其实很想问我问题,只不过不好开口罢了,所以,我替他问了,“为什么花瓶不去追萧烨?”我回答:“因为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死心’。”或许死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过程更是令人痛苦难耐,但是一旦死心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不知道萧烨做了什么竟令像花瓶这样的痴情郎都死心了,但是,我知道,萧烨一定不是故意的。

“那为什么你不死心?”我没有想到李灵还会愿意开口问我问题,所以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我怕他听了又会生我的气,因为我的答案从来就没有变过。

暗夜酒吧是由一个叫亨利的美国佬创建的,品味十分独特,而且有味道,可以说是D市最好的gay吧,后来一度被接手的魏月龄弄的乌烟瘴气的,比较低俗,虽然比起现在,钟海安更喜欢魏月龄时代的暗夜那种豪迈不羁,但是不得不说魏月龄时代的暗夜是最亏本的,基本上每天都有人在里面打架闹事,而现在的周超又把它做得像模像样了起来,品味虽然有些怪异,但是情调却是不错,是个十分适合喝好酒的地方!虽然魏月龄是一个已经死了将近十二年的人了,可是似乎还有人没有忘记他,比如说周超,比如说钟海安,再比如说萧烨。对于周超而言,魏月龄是一位很好的义父却不是一位优秀的老师;对于钟海安而言,魏月龄是一位好的老师却不是一位及格的恋人;而对于萧烨而言,魏月龄既不是好的义父也算不上是老师,更算不上是个及格的恋人。听起来,魏月龄似乎欠萧烨的比较多,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为了不回答李灵那个关于死心的问题,我只能转移话题,原谅我吧!

“我就知道他会来找你。”钟海安看着已经醉得满脸通红,沉默着迷糊着的萧烨,对正在认真泡茶的周超说:“你怎么能让他喝这么多?”

周超摇摇头,他似乎对萧烨的事不怎么感兴趣,“咯~把茶喝了,醒酒的。”将茶挪到萧烨跟前竟然就走了,钟海安都服了这个人了,明明是关心萧烨的,干嘛要装啊?钟海安对着那个傻X周超的背影很鄙视地呸了声,“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放弃面前的人,他也是朵奇葩了!”钟海安的意思并不是说他讨厌周超对魏月龄的死心塌地,只是因为他对周超的毫无了解,所以他总是很厌恶周超。

“他一点都不奇葩,奇葩

的人是我。”萧烨好像是听见了钟海安的嘟囔,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呵呵,我的一生,怎么看,怎么看都好奇葩啊!从我的出生开始就是奇葩,我一直以为我的痴呆老母是我的妈,可居然不是,我那当护士的姨娘才是我妈,她怎么忍心呢?她为什么不要我呢?不就是没有结婚就有了孩子吗?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当?好,我不怪她,没关系的,真的,呵呵,还有我那可怜爸啊!你怎么就是我爸了呢?可我真的爱你,我从来都不怪你,可是为什么你要自杀呢?还有那个可恶的老板,呵呵,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怎么就成了我义父了呢?我不要你的财产,只要你能活过来,真的,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都死了,你说我是不是奇葩?”萧烨抓着钟海安不放,那哀求一般的眼神是钟海安所陌生的,“是不是该死呢?”

钟海安跟萧烨前前后后有十几年的交情了,萧烨为钟海安上刀山下火海,什么都做过,说钟海安没有感动过那绝对是骗人的,钟海安的心不是铁做的,只是,钟海安一直觉得:人是不能因为感动就动情的。看着萧烨那张即使被姹紫嫣红的灯光闪烁着却依旧熟悉的面庞,钟海安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真实,因为钟海安吧萧烨抱在怀里的时候感觉很安心,钟海安从来不知道萧烨的身体这样的香软。“别再说了,你还有我呢!”说着,钟海安的唇便附在了萧烨的唇齿间,也许是酒精的美好使得这一切就像梦境一般甜美,只可惜萧烨不是个爱做梦的孩子!其实,萧烨真的很希望那个吻可以再长久一些,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再贪婪一点,可是,萧烨无法接受这种施舍,他的心里已经装满了垃圾,那种善良的纯洁的东西他容不下,他再也无法忍受了,他受够了,够了!

钟海安因为疼痛立刻就放开了萧烨,看着从嘴唇上擦下的血迹,钟海安看着面无表情跌坐在地上的萧烨,一脸的疑惑。而萧烨失去了钟海安的支持,滑落到地上手指触碰到地面的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受不了那种寒冷,萧烨便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微笑着看着他心目中的天使,“钟海安,我本来不打算说的,可是,你逼我。”萧烨说着又整了整乱了的头发,“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我都很爱你,可是你不爱我,就跟这辈子一样,这是命,我认,可能听我这么一个大男人天天把爱不爱的挂在嘴边很恶心,可是,我还是要说,我爱你,从我第一眼看见开始,我就爱你,可是,你不爱我啊!”萧烨见钟海安打算说些什么,所以他立刻阻止了,“不要说话,听我说,好吗?”见钟海安点头,萧烨才继续说:“你不爱我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在你需要人陪的时候陪陪你,跟你说说话,你懂吗?我对每一个我爱的人都说了我爱他,可是唯独你我没有直接说过,因为别人不爱我没关系,大不了就分手,可是你不爱我,我知道,我要是那么说了,我就连陪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所以我不能说,甚至我根本不能爱你,我好怕有一天你对我说,说‘哇!你好恶心!能不能不要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不过,很谢谢你,到现在你都没有那样说过,谢谢你,可是你知道吗?我好希望找到一个人来爱我,我也想要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普通人,就算我上上上辈子干过很多坏事,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只是想要得到幸福,我想要跟一个我爱并且爱我的人在一起,起初我觉得这样并不难,只要我愿意,不难,真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事实并不是我想的那样的,我总是莫名其妙做出一些令我自己无法理解的错事来,伤害那些爱我的人,还有那些我爱的人,我就是犯贱,我知道。”萧烨接过钟海安递过来的纸巾,擤完鼻涕,呼吸稍微顺畅了之后,萧烨笑了,“靠,我突然想起两天前,我也像你现在这样递纸巾给平哥,他妈的平哥那天哭得有多厉害,你知道吗?妈的他一直在说对不起,我记得你总说你讨厌他说对不起,可是,你想过没?他真的对不起你吗?其实,他没有对不起你,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对不起你,甚至你有今天的成就全部都是他给的,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你!”萧烨咬咬牙,继续说:“钟海安,你知道的,我曾经喜欢过你哥,那时候,当我发现我误会了他那么多那么多之后,我才发现,我错过了的一切都是活该的,你懂吗?像我这样的人活该得不到幸福,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爱我自己。”说着,萧烨的泪就像是崩塌了的堤坝的长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李灵问我,“你真的连自己都不爱吗?”我看着李灵有些伤感的表情,莫名地心痛,“萧烨是活该,我都帮他到这一步了,他都不愿意接受。”

李灵像是十分生气,我知道他现在很想甩我一巴掌,可惜,无论他怎么打也打不着的,我暗笑,“我现在虚弱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忍心用那种眼神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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