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郁道:“也许是。但还有一点,这鬼横死十余载,却无一丝怨戾之气,我想,比起捉凶,她应该另有心结。”
“报纸上提到她的丈夫和一双儿女,丈夫痴心,又笃信鬼神。我猜,她可能是想告诉他,不要再等了,她音讯全无并非因为嫌贫爱富,而是中途死于非命,再回不来了,希望他能放下执念,好好生活。”
萧郁望着墙角那份旧报纸上干涸的血泪,默默不语。
倒是一对苦命鸳鸯,十数载阴阳相隔,一个做了鬼流连不去,一个在家默默的守候。
这人间情爱,无论贫穷或富贵,亦无论年代如何变迁,都最是伤人。
知道这女鬼并无恶意,林言病势稳定,三人也算稍稍放心。
萧郁想起刚从林言父亲那里拿了几箱樱桃,再不吃就要烂了,就去厨房洗了一盆,尹舟好不容易有除泡面以外的食物糊口,一颗颗往嘴里丢,嘴巴塞得鼓鼓囊囊,话都说不利索。
“那我们、我们就去告诉她男人呗,你老婆死了,你也别等了,孩子不能没妈,你再找个婆娘过日子……”
萧郁目光阴鸷:“证据呢?没有尸体,没有凶手,就空口一句死了?”
“就算能用术法,昨晚那般景象,让一个庄稼人作何想法?”
尹舟不说话了。
“可能是我执念。”萧郁叹道:“我终是希望天道轮回、善恶有报。”
尹舟嘀咕了一句你可真是在大明朝做过父母官的,但他也没招,他一连两天没睡个囫囵觉,觉得四肢都不听使唤,躺在沙发上叹气:“要是林子醒了就好了,让他问问这女鬼死在哪,是谁杀的。也真活见鬼了,这女的身世也查出来了,也说了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连那死狐狸都打包票说林言没别的毛病,他怎么就不醒呢?”
(十一)
你到底做了怎样的梦?为何宁肯独自沉睡,也不愿醒来看我一眼?
是不是因为我总惹你难过?
萧郁刚滴过眼药水,仰着脸,手指轻轻揉搓酸涩的眼角。方才他在林言床边看守,尹舟进来探望,看见他的眼睛吓了一大跳,说这满眼的血丝快跟小林子有一拼了,接着硬是把睡饱的阿澈提溜进去,把他换了出来。
萧郁苦笑,林言不醒,他始终睡不踏实。
电视在放晚间新闻,播音员的声音无波无澜,萧郁在家很少看电视,总是在看书,还有每晚的新闻联播。
客厅地板铺着新买的宜家地垫,扔着两只蒲团,平时他与林言在家时,经常他倚着蒲团坐在地上看新闻,林言一边嫌弃他每集新闻联播必看的习惯像个退休老干部,一边死皮赖脸的挤进他怀里,伸着两条长腿,让萧郁从背后双手圈着他。
有一次他点了小龙虾外卖,非要倚着他,一边看球赛一边吃虾喝冰啤酒,淋了萧郁一身的红油。
有时候他听着新闻就睡着了,萧郁被他压得喘不过气,一脸无奈,又怕一动就吵醒了他。
这家里到处都是回忆。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都珍惜,你为什么就舍得睡去?
还没休息多久,阿澈忽然从卧室窜出来,大喊:“你们快来!这蜡烛不对劲!”
仿佛一盆冰水浇至头顶,萧郁立马清醒了,跟尹舟一前一后奔过去。
只见这几天一直平静燃烧的烛火皱缩成幽蓝的一点,焰心像被狂风吹着似的瑟瑟发抖,在灭与不灭之间挣扎。
林言的眉头拧成疙瘩,咬着嘴唇,两手攥着被子,手背爆起青筋。
萧郁惊道:“怎么回事?”
阿澈急着催动术法护住烛火,又指着林言身边:“女鬼,那女鬼……”
他反应快,不等别人催促,伸开五指向前一推,指尖金光流转,那骇人的女鬼凭空出现,此时已不再龟缩至房间一角,而是站在林言身边,转头望向众人,肿胀腐烂的脸作出惊慌的表情。
她指指林言的太阳穴,又急急地指向萧郁。
尹舟急得跳脚:“这什么意思?妈的我们帮她伸冤查身世,她还作怪!”
“她知道我们帮她,不会害人。”萧郁飞快道,他也急的忘了礼数,朝女人喊道:“你想说什么?”
女人四肢残缺,比划不全,急中生智张大了嘴,用口型向他无声呐喊。
尹舟不解:“萌?萌个鬼!”
萧郁懂了:“梦,她说的是梦!”
女鬼用残缺的手指着萧郁,萧郁猛然领悟:“她说我在他的梦里!”
狐狸的术法转瞬即破,只剩三人在屋里面面相觑,尹舟气恼极了,嚷道:“去你妹的,萧大公子我现在才知道你好,那会你还帮我们打个怪开个路,不像这蠢婆娘,除了指指点点什么都不会!真是货比货得砸、鬼比鬼得扔!”
他一屁股陷进沙发椅里,懊恼地把手指关节掰得喀吧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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