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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让靓颖哭得更厉害了，这次甚至变本加厉地挥舞起拳头往李宇春身上发泄，后者咬着牙一应承落下来，直到靓颖打累了，哭声渐歇下来。李宇春忽然高声向张靓颖身后的方向叫起，“喂，那是我的车，不是破烂……”

靓颖转头，这才看到有个捡破烂的老头正打量着她们扔在路边的那辆车的主意，此时李宇春已经抢将上去将单车夺回了，那急迫的姿态终于让靓颖破涕为笑。

坐在李宇春单车的后座上的靓颖，看着地上的路灯倒影，一个个从模糊到清晰，然后又一个个划过眼前成为模糊，许是因为这单调反复的景象，许是因为先前的用力哭喊，这会儿竟觉得眼睛有些酸乏，便斜了斜身子，闭上眼睛，将脑袋靠在了正骑车的李宇春的后腰上。这动作让后者握着车把的手抖了一下，不过，很快便稳住。

红灯，刹车，单脚撑地，等待。张靓颖的声音在此刻幽幽地响了起来，“我们，再也别这样了，好不好？我受不了。”

前面的人，抿紧了唇，随后点了点头，“好。”

日子终于恢复平静，两人又回到原来的作息，一起放学一起读书一起笑闹，张靓颖也没再去追问李宇春她那几日情绪化的由来是什么。一直到某天放学看到何洁坐在薛姓男生的单车前栏上同靓颖打招呼说拜拜的时候，李宇春才开始惊异不定，身边的张靓颖适时抱怨起做了一个礼拜菲利普的悲惨遭遇，这让某人终于哑然失笑起来。

每年的开春，学校都会举行迎春长跑，因为场地受限，所以长跑路线向来就是围着学校所在的街区跑一大圈，然后再跑回学校。那年，李宇春参加了，仗着身高腿长的优势，顺利进到了前三名，当时她们整个班都为她沸腾起来，而张靓颖，却只能远远地站在自己班的方阵中看着额际仍沾着汗珠的李宇春被她的同学们簇拥和欢呼，亮亮的笑眼暖暖的笑容，那时的她在人群里耀眼得独一无二。

“张靓颖张靓颖，”夏颖风风火火地从自己班的教室冲到正在做值日生的张靓颖面前，一脸兴奋，“我们班今晚活动，为李宇春celebrate一下，她让我告诉你叫你不用等她回家了。”

点点头，表示明了。目送夏颖风风火火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张靓颖认命地拿起黑板擦继续做值日。稍后去倒垃圾的何洁回来，看到张靓颖在黑板前奋力跳跃擦拭的情景非常惊讶，“那么高你也擦？今天李宇春没过来帮你？”

“她们班有活动。”刚开口说话，就皱眉，呛了一口的粉笔灰，停下跳跃的身形，到边上拼命咳起来。

何洁吓了一跳，赶紧催促起身边陪自己值日的男朋友，“还不去帮忙？！”任务顺利交接，张靓颖被何洁拉到位子上休息。

那男孩终于擦完黑板，玩性大发地挥舞着染满粉笔灰的双手吓唬何洁，引得后者尖叫连连，这情景让旁观的靓颖不觉莞儿，想起自己也经常那样子捉弄李宇春，不同的是，李宇春会不甘示弱的用同样灰灰的手掌予以反击，每次的值日都以这样的玩闹告终，不过，今天的值日是例外，她不在。想到这，嘴角便怎么也绽不开笑花来了。

何洁拉她男朋友出去洗手了，靓颖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窗外骤然喧闹起来的声音，让靓颖探头向楼下看了一眼，洋洋洒洒的十几号人热闹地簇拥着离校，高挑的身形，让其轻易认出走在群人中心的她，彼时李宇春正在和冯家妹文瑶一干人等低头说话，挂在嘴角的笑容还是那样，温温的，淡淡的。不知是否是察觉到有人在窥探她，竟忽然抬头向靓颖所在的窗口方向看过来，吓得后者连忙缩回脖子，心脏砰地直跳，连耳朵也发起烧来。

“靓颖，我们走了。要不要一起？”何洁回来拿东西顺便邀靓颖一同回家。

还在心有戚戚的靓颖下意识的摇头，直到何洁她们离开教室，她才又探头看了一下楼下，发现那伙人已经离开了，这才喘了口气，可一股叫失落的情绪却在其心底悄然滋长起来。

张姐去李家打牌了，一个人在家看书的靓颖，第N次抬眼看钟，八点半，李宇春仍未回家。桌上摊放着立体几何的试题，屋子里安静得只有墙上时钟走动的嘀哒嘀哒声，那只天蓝色的水笔在围着靓颖的拇指转了两圈后，终于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的牵引，吧嗒一声掉在桌上，心情，烦躁。

起身倒了杯水，然后上了阳台。五月的天气还不算太热，但夜间已能听到间歇的虫鸣声。微微的凉风，冲散了些许闷躁，靓颖重重呼一口气，喝掉杯中剩余的水，准备回房继续看书。但在瞥见楼下李宇春归来的身影时，她立即打消了原来的念头，考虑着要不要大声呼唤吓吓楼下那个晚归的人时，才发现，在那高挑身影的边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从体型看，是个女孩。天太黑，靓颖看不清脸，料想应该是李宇春班上和她同路的同学而已。只可惜她乐观的想法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因为，她看见了，那女孩凑上前去吻别李宇春的画面。

震惊。

微颤的手，没有抓紧杯子，清脆的玻璃破裂声，把张靓颖拉回现实，她急忙蹲下身子，去收拾那一地的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