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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零，你吃不下饭没关西，但你至少说说话…」徐零的大嫂，室娴看这她这个样子，根本就是灵魂脱壳了一样，不过通常一般人应该会觉得吃饭比说话重要吧…

「小零，说句话应该不至於会想吐，你说说话啊。」室娴已经看不下去了，一直催促她说话，她希望她能说个话，至少她不会觉得她像个死人，家人全都看过她，她都完全没反应，连看都没怎麽看一眼，眼神死寂的盯著窗户看。现在她也是一样，室娴本身人就暴力，个性也很冲，就唯独对徐零什麽也没辙，要不是她是小零，不然她早就把人抓起来死命的摇一摇！就算摇死也要摇到她醒，可是她对她下不了手。真的很麻烦，可是又能怎麽办…

「小娴，算了，别逼她了，怎麽逼也没用…」徐零的母亲吕烟搭上室娴的肩膀，对她摇摇头，但其实看到她这样比谁都难过的就是她这做母亲的，可是她也只能强忍著想掉泪的心情陪在女儿身边。

「哀…可是总不能一直都这样啊，她这样不吃饭只靠营养剂能撑多久？再加上她这精神状况这麽严重，她这身体不要受不了了，她自己也都快被自己给搞疯了。」室娴忍不住一直念，她人冲话也就多，在里面能跟一句话都不说的徐零，披哩啪啦讲一对话的就是她。她就是期望她有理她的时候，可惜到现在依然没有什麽效果。

「哀，你关心的比重有点落差，你应该多关心老公才对，怎麽老看你一直烦小妹。」这时徐纪跟他论及婚嫁的女友拿著水果进来，看著又是大嫂在小妹耳边一直念念念，她都不说话了难道她还要她耳残不成？

「他？他要是跟小零一样严重我就去好好『关心』他。」室娴不满的回应，母亲则在一旁陪笑。

「当我没说过吧。」徐纪想起大嫂的个性赶紧把话收回来。徐纪走近徐零，坐在床边，伸手摸摸她的脸，「哀…都瘦成这样了，你吃些水果吧，多少吃一下，吐出来没关系，至少有进嘴里，进你的喉咙。」他看她这样也很心疼，手上的触感只有些许的肉，摸到的几乎都是骨头，不只脸，连手也是，怎麽好好一个人，事情一结束就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听说大哥都在她身边，待会再去病房问问看情况。

徐纪的女友叫林敏莲，看到男友这温柔的样子著实让她有些吓到，她也不是没对自己温柔过，只是这种怜惜的眼神让她有点小小的吃醋，不过人家是他宝贝妹妹又是病人，跟病人计较什麽，她朝笑自己的幼稚，把水果放在桌上，但是…「阿…伯母，那个，你切一下，我怕刀子…」徐敏莲微笑得把还没拆封的刀子递给他们的母亲。

「喔，好…」吕烟也觉得自己该做些什麽，把刀子拿过来拆封，把水果削一削。

『喀－。』这时开门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好意思…」然而引起病人注意的却是，这个声音…

「徐零…」江妍看到现在的她，比听到自己没了孩子还心痛…怎麽会瘦成这样…看到她这样她还没进病房就先心疼到掉泪。

「ㄟ…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出去，让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徐纪被突然有反应的小妹给吓到，因为她是转头过来，瞪大著眼看著病房门口的人，只是那眼神有点像看到鬼…不过既然她对她有反应那他们两个应该是一对的，毕竟小零也说过她要交女朋友。

「嗯…我也觉得应该要识相一点。」室娴也很同意徐纪的看法，起身把徐纪跟他搞不清楚状况的未婚妻顺便拉出门，看小零的反应跟另外一位还没进门就哭得唏哩哗啦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两个关系不浅。

做母亲的吕烟则是突然有些尴尬，水梨削到一半也不知是刀子水果要一起拿出去，还是放著再出去，还是不用出去。

徐纪发现自家母亲突然搞不清楚怎麽样赶紧进来把她带出去，「那个，妈啊，我们先出去吃个饭，再回来。」他把她手上的刀跟水果都抽走在桌上，把人请走。

吕烟就傻傻的听儿子的，点点头就跟儿子走出去。

李嫂也把已经在门外哭傻的江妍推进去，然後把门关上，给他们单独在一起的空间。

江妍把眼泪擦一擦，走过去，坐在刚刚室娴坐的地方。

而徐零依旧只是看著她，没说话，也没做什麽举动，就像愣住了一样。

江妍知道她一阵子没说话，一时有找不出语言，她也不强迫她，默默的拿起刚刚徐零母亲拿的刀子跟削到一半的水梨，把它削完，「你都瘦成这样了，该吃吃东西了。吃点水果吧，就算会吐出来也没关系，只要能进你的嘴。」

徐零依旧呆呆的，总觉得刚刚好像也有人跟她说这句话。不过她听到她的声音时，她整个人醒过来，强烈的罪恶感也一直袭击她的心，而且看到她时，原本正在刻意忘掉的画面又重现出来，那个血肉就这麽抽出来…

「恶－！」徐零还没吃东西，就马上转头乾呕起来，毕竟她肚子里也没什麽东西可以吐。

「怎麽了！」江妍被她突然这样给吓到，赶紧把刀子跟水梨放著，上前坐在床上，拍拍她的背，「需不需要叫医生…」拍她的背时，江妍又想流泪，她拍到的都是骨头…

「对…不起…」这时徐零抬起身望著江妍终於肯开口说话，说出来的话却让江妍有些莫名其妙，为什麽要跟她道歉？她从未做出什麽需要道歉的事。

「对不起…」徐零也没解释一直望著她，然後用没有什麽力气的手，轻轻的抱住她，「对不起…」一直不断重复这道歉的三个字，原本没什麽表情的她，说出这三个字泪就开始往她两颊落下…

「徐零，你没有做什麽对不起我的事…」江妍反抱著她，摸摸她的头安抚她突然涌现出来的情绪…

「都…是我的错…我害惨了你了，我害你没了孩子，我害你碰到那种恐怖的堕胎手术…我害你…我没保护好你…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徐零越说哭得越凄惨，那近乎快说到哑掉的声音，让江妍听到整个心碎了大半…

「别说了！别再怪自己…徐零你并没有错，你没有害我，你这几天把自己虐待成这样就只是因为你认为害了我，所以在惩罚自己是吗？」江妍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对她质问。

「我…不知道…等我张开眼睛时，我就想起那个画面，东西递到我面前我怎麽都吃不下去，吃东西，就感到恶心吐出来，医生就来看我，他就说是厌食症…」徐零把话全都说出来，不管是不是重点。

「你看到什麽…」江妍听到这大概了解为什麽，至於她看到什麽，她也有个底，只是想确认。

「……」徐零突然沉默下来，头埋进江妍的肩窝，她看到了什麽…她看到了那血露模糊的生命断送，她看到了自己的无助，她看到了她竟然来不及救她还有那小小的生命…想到这她咬著牙手也紧紧的抓著江妍身上的病衣，泪也沾湿了江妍身上的肩上的布料…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麽没用…

「…乖，已经没事了…事情已经过了，不要多想，现在比较重要的是，你要养好身体。」江妍看她越哭越凶不再强迫她说什麽，把她温柔的抱著。不过事情已经结束了，她想问一个人一些事情，她想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