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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在害怕？”他吐出那个称谓时，声调刻意的甜，Thor的牙都痛了，一愣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在咬紧下颌。

“你说过，Odin之子从不恐惧。”Loki溜达到Thor面前，微微侧身，似在观察他脖子上的伤口，又似在嗅寻共犯的相同体味，“……但你这会儿发着抖呢。”

“呃……那个，水挺冷的。”Thor干笑着拨弄滴水的头发。

“那为什么不把这碍事的战甲脱了，过来烤火呢？”带毒的萼叶都要舔到Thor脸上去了。

“你为什么不用法术帮我弄干，像你对自己做的那样？”

“我累了。”Loki干脆的出示了一个无从驳斥的理由。Thor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走到火堆边就这么湿漉漉的坐下，在Loki的对角线，Loki倒也没进一步敦促。但片刻后，火苗渐变成了蓝色，并咝咝吐出寒气……

Thor无奈的把额头埋进手掌里。“你打算耍我到什么时候，Loki？”

“直到你叫我brother。”

“Brother。”Thor瓮声瓮气的说，但他的敷衍激怒了Loki——“看着我说！”

“Brother。”

“有点诚意！”Loki气急败坏的喝道，“热情点！你像你在床上叫她们的名字！”

“我从不叫她们……呃，的名字。”Thor顺口回答，但中途他的舌头就冻结在了Loki饶有兴味的诡笑里……唉，他真没必要泄露这种程度的隐私。Thor在床笫间素有有求必应的好名声——但除了这个，因他一律称她们宝贝或甜心。原因是他实在记不清那些长得差不多的女孩儿们的名字，怕一不留神给叫错了。另一个他不愿坦承的原因是，他并不认为它们有记住的必要。

反正她们总会离开。

没人能满足雷神的食欲——它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从餐桌、战场，直至波及床榻。他从不抱怨食物的味道，只要求被填饱。但总有那么一块空缺填不上，仿佛那是他失落的最后一片拼图。王室的教养令他无法对厨子或床伴发火，只好在战场上倾泻暴戾。很长一段时间内，Odin不得不每至战争下半就将他召回，因他一旦开始就不懂该何时结束。

“你饿吗，哥哥？”忽然，Loki像忘了刚才的话题，若无其事的问。

Thor庆幸自己屏住了呼吸没跳起来，那太丢人了，他稳了稳心神：“不饿，刚才不吃过了吗？”

“我不是指你的胃。”

37.

危险有它独特的气味，湿冷、腥甜……Thor对它太熟稔了，但从没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面对单个儿敌人，他不敢相信指端竟然在发抖，只好紧紧握拳。

等下，他在怕啥？！这是最糟糕的问题——他不知道，未知向来最可怕。

“在我看来。”Loki站起来径直走过来，穿过幽蓝的火堆如遇无物，“我们中有一个没吃饱。”他开始动手卸Thor的战甲，“而且还穿得太多。”

“等、等下！”Thor站起来往后退，没几步就退到了滩岩上——本质上，那就是一堵墙，他能感觉到它正岌岌可危的抵在身后，像一列随时准备开溜的由乌合之众组成的援军。

“你干嘛？！”

“拆了你。”Loki动手能力很强，好在Thor对战甲更熟悉，Loki一边兴致勃勃的拆，他一边专心致志的装，仿佛唯有这一层层的繁缛结构能阻止Loki似的——但Loki想要什么，向来没东西能阻止，即使是注定的败局。

Thor猛的把Loki的手腕钳制在虎口里。“听清楚，brother！——听听这称呼，我们不能一直装作这是幼兽间的扑闹游戏！”

“是你在装，我可没有。”Loki一针见血的指出，“别忘了，从小只有我骗你，什么时候轮得到你骗我？”

Thor的牙缝凉了一下，果然……他知道！见鬼的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当Odin告诉你，我并非亲生。”Loki双手被制，大大咧咧的晃着脚尖， “老实说，你是否从乱伦的恐惧下如释重负？”

“我以为你死了！”Thor怒吼，Loki掉下了彩虹桥，父亲却迫不及待先对他说这个，仿佛撇清弟弟那一半血缘就能立刻让他的悲恸也减少一半似的。

“你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要我向你告解吗？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却任由这罪恶滋长？”

“告解？得了，我会称那为告白。”对这指责Loki毫不生气，反而得意的弯起眼角，“你该感激我，为挽救你可怜的良心，我算得上仁至义尽了，若我彼时再任性哪怕一丁点儿，你那份前任名单上自始至终只会有一个名字。”

Thor苦涩的笑笑：“我相信你做的到，但那不过是你想证明你比别人都强。一直以来，你嘲笑我的愚蠢、蔑视我的武力、不屑我交结的品味，憎恨我得到所有我不配得到的……”

“哇哦，我喜欢你的自知之明！”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Thor咬牙切齿的强调，一时忘了控制钳制的力道，但Loki连眉头都没动一下，Thor松开手，他不以为然的瞧瞧腕上两圈惨白指痕，明天它们一定会变成青紫色。

“谢谢你送我的手铐。”Loki活动了下手腕，故意将它们触目惊心的搭在Thor双肩，吃准对方不敢再来一次，“我早前真没猜错，你喜欢玩儿这种的？”

“你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