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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ki没有回头，只有湿漉漉的发梢微动，擦过肩线。“该为此庆幸的是他。”他不带感情的指出，“否则，他早就死了。”

而我也是。

但Loki没把后半句说出来。复仇者们没有必要知道这微不足道的事实。

他从未放弃邪神的身份，只是暂时与这个世界达成虚伪的和解，而Thor，就是那名笨嘴拙舌的斡旋者——Loki不确定他那可怜可敬的哥哥还能在这个岗位上尽忠职守多久。

12.

Loki回到房间，看到Thor斜靠在沙发里，电视里放着聒噪的脱口秀，他捡起掉落沙发脚边的遥控器，俯视被节目催眠的哥哥——这是必然的，其中的政治梗能被听懂五分之一就不错了——感觉如同Thor从未离开过他们那张穗子断裂的古董沙发一般。

如同他们之间的隔阂从未树立一般。

Loki的指尖才穿入金色发尾，Thor就醒了。甫从浅眠中抽离，眼神尚未恢复专注，雷神已快速伸手抓住靠得最近的猎物。“Loki……你去哪儿了？”他松弛下来，迷迷糊糊的去捕捉对方的嘴唇。

最近，Thor的吻总是很轻、很小心，Loki觉得那其中隐含的爱惜近乎是对一个孩子的，那让他很不舒服。老实说，他更喜欢粗鲁些的Thor，犹记小时候他们那些没轻没重的打闹——Thor的跳扑和推搡不止一次弄伤Loki的肩胛骨和肘关节。而此刻，Thor的嘴唇因浇筑了本能的重量而变得沉滞、粗粝，似乎他思想的一部尚未完全清醒，故听凭更多的原始欲望指挥肉体。Loki的舌头被吮吸得很疼，但他不愿推开Thor。

“你真香……”Thor叹息，把Loki的腰拖得更近，鼻尖蹭进浴袍领口，Loki不得不单膝跪撑上沙发以防整个儿人向Thor倒去，后者终于发觉沐浴露的味儿并非他熟悉的，彻底清醒了，“你真的去洗澡了？你居然不等我？”

Loki活动了下终得休憩的舌头：“在Stark先生的亲身指导下，我发现豪华按摩浴缸对消除肌肉酸痛确实功效非凡。”

Thor震惊的瞪大眼睛。

“他还摸了我的大腿。”

Thor把那个嘶嘶漏气的打头音咬死在下唇上。

“别担心，哥哥，你素知小弟我从不肯吃亏。”Loki当然知道什么模样的自己最能让人怒火中烧——

“所以，我也摸了他的。”

下一秒，Loki的头撞进沙发里，后肩处传来刺痛——他不知道是不是脱臼了。Thor暴怒的将与他体形相似的大型猎物掀翻压紧，发出饥肠辘辘的低沉咕噜：“然后呢？”

“经试验，Stark先生热爱长腿，但对D以上的cup则有些头疼。”Loki给出了误导性的结论，尽管它确实没偏离事实太远。

“然后呢？！”Thor咆哮。

“你为什么不亲自验证一下？”Loki引导对方的手分开浴袍下摆——当指端穿过臆想的内裤布料直接触到蜷曲的毛发时，Thor全身紧绷得像一只拳头，Loki毫不怀疑它会瞬间碾碎自己的骨盆。但忽然，Thor松开了他，退到沙发的另一角，Loki喘了口气之余又不免有些扫兴。

“那不是真的，如果你想尝试那个，我根本不会有机会发现。”Thor愁眉苦脸的说，“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它一点儿不好笑。”

Loki躺在原地踹了Thor一脚，腿长就是有这点好处，他啃着指关节厉声宣称：“总有一天我要出轨，为了离婚——”

“嘿，我们还没结婚！”Thor悲愤的大喊。

“所以你瞧，我保持单身正是为杜绝离婚发生。”Loki飞快接道。好一会儿，Thor才发现又中了银舌头的圈套，蹭过来气呼呼的把Loki挤进沙发垫和靠背的间隙里，Loki嬉笑着放任自己的手溜进Thor的T恤下摆——他爱Thor块垒分明的腹肌，如同爱一整排牛奶巧克力。

不可能有比这完美的了！Loki在内心大喊，这是他亲自用牙、用爪、用匕首弄得伤痕累累、满载自己印记和气味的雷神的身体——它因它们才完美，而与胸肌腹肌肱二头肌什么的无关。

“糟糕的一天？”在右肋摸到一个新鲜擦伤，Loki假模假样的慰问，而Thor完全没接他的茬。

“别忘了，我是你的。”他表情阴郁、嗓音低柔，貌似好脾气的提醒着，但重音全在后半句——“你也是我的。”

而Loki四两拨千斤的轻松驳回：“没附加有效期。”

伤口会愈合、印记会褪色、气味会消散，他没法和这具完美的身体产生更长久、更牢固的纽带，更无法令它传世不朽——而它本应传世不朽。

Thor 猛的摁住游弋在自己腹肌上的手。

“我们得谈谈，brother！”这听起来并不像个建议，而更像一道严肃的命令。

“可我想要嘛。”Loki甜甜的催促，慵懒的眨着绿眼睛，“现在就要。”

Thor犹豫了三秒钟。“先谈！”

Loki唰的垮下脸，他首次对自己的演技动摇了信心——看来，比起欠缺火候，用力过猛更让人出戏。

13.

屋里很安静，两个人互瞪着，视线交汇，怒火交织欲火燃烧——反正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择不清这两样。

怨念不像安全套能够无限囤积在床头柜里，它们通常攒不到第四个周末就要爆发，而Thor的行程已经延期了八天。终于，Loki坐起身来，开始为腕关节热身——

“好吧，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