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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他终究是见了展昭周全无碍,半生足矣。

展昭反握住白玉堂的手,与他十指交缠,声音低而坚定:“玉堂有此心,展昭定不负君意,当一生一世念你,百年后黄泉下,再寻你分说有情无情。”

此诺重逾千钧,此生不渝!

白玉堂笑得温柔满足。

二人静静地对视一会儿,享受这片刻宁静,而后继续说起往事:“那冲霄楼确实艰险万分,当日铜网阵中,我只当自己要命绝于此,心中憾恨,却是鬼门关走了一道,又被拉回,竟是为人所救。”

展昭也回忆道:“我也记得此事,当时你说救你之人乃是一位江湖前辈,不许你透露姓名,唯恐是非沾身。”

白玉堂叹道:“猫儿,我一生对你无欺,唯独此事瞒了你。救了我的人不是什么江湖前辈,正是那襄阳王府中的赵钰。”

从容持重如展昭也不由变了脸色:“玉堂,这是何故?”

白玉堂道:“我当时也如你一般,十分不解。那夜我受了重伤,赵钰先是命人为我疗伤,之后屏退大夫,将那盟单递给我看。我那时心中已经有了疑惑,又怕赵钰有什么阴谋诡计,只将那盟单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将众人名字都记下了。奇怪的是,他那份盟单上,诸人名字,有朱砂之色,有黑墨之色,像是有什么玄机在其中。”

烛火幽然飘忽,白玉堂神色凝重,仿佛又回到了当夜情景。

……

赵钰神态依旧冷峻傲然,他看了重伤的白玉堂一眼——那眼神里有几分赞许,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白玉堂,你看了这盟单,可知道玄机?”

白玉堂心中暗暗戒备,奈何提气一转,便觉丹田空虚,四肢剧痛,知道此番受伤甚重,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他并不畏惧分毫,只冷眼看着赵钰,勉强耐着性子与此人周旋:“王爷不妨直说,想让白某看出什么玄机。”

赵钰并不介怀他冷淡讥诮的语气,只平淡道:“这盟单上一百三十七人,皆是当年刘后垂帘掌政时的心腹臣属。自刘后薨,祯儿……官家理政后,便将这些人罢黜贬谪殆尽。然而他们都是宦海浮沉半生之人,根基门脉俱广,对官家多有不臣之心。其中数人,更是早已投靠西夏、辽之属。”

他从从容容,神色不变就将如此机密要事告知了白玉堂。

白玉堂心中一惊,脸上却未露分毫,只轻嘲道:“王爷说这话,可知白某信么?”

出乎白玉堂的意料,赵钰根本不理会他信或不信,只继续道:“本王来襄阳之后,没几年便有门客幕僚劝我自立。后来盟单上那些人,陆陆续续投靠于我,誓要扶我登丹墀之上位。本王浮生无事,便陪着这些小人耍耍,便走到了今日。”

白玉堂此刻倒有几分相信,只因赵钰此人极其冷淡傲然,不似虚伪小人,便直接问道:“王爷可有登大宝之心?”

赵钰忽然一笑,那笑容有些轻慢,有些纯真,又有些倦意,眼底偏含几分温柔,当真奇异之极,却也俊朗好看之极:“若祯儿无用,守不住他家祖辈抢来的天下,本王忝位代之,倒也无不可。”

他声音里含着凉薄的笑意,唇角微勾,便是明明白白流露出对赵祯祖辈的鄙薄之意:“想我父亲一世英武,却损于小人之手。大业未成之际,壮年仙逝,终成我赵家生生世世遗憾。”

赵钰的叹息之声含着无尽的儒慕与悲惋,他抬头静静望着墙壁上悬挂着的墨画。白玉堂先前伤重倦乏,倒是没有注意到赵钰房中摆设,此刻见赵钰神态如稚子哀愁,眸中流露出痴心之态,不由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墙上那画着墨色浅,绢本清淡雅致,画中人眉目英朗清俊,宛然如生。他跨马提枪,身如青黛乔松,望万里江山嫣然,那一种凛然威风、戎马豪气果真令人好生向往,却不是本朝太祖皇帝又是谁?

白玉堂心中了然。

本朝密辛早已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隐痛,这赵钰乃是太祖皇帝亲生子,自幼长在他身边,想来是对父亲儒慕甚深。当年如不是太宗皇帝背信弃义,如今这天下,该是他赵钰的,也莫怪赵钰对太宗皇帝一脉如此不喜。

想到这里,白玉堂望向赵钰的目光不由复杂了起来。

他既有几分感佩赵钰对亡父这份儒慕之情,又有几分嫌弃赵钰对至尊之位的贪恋,一时倒是不好评价这人——只隐约觉得人生不完美称意,如若赵钰对江山权柄割舍不下,岂非玷污了他对太祖皇帝这份儒慕之心么……

究竟是感慕太祖,还是爱慕江山?

白玉堂沉默片刻,便道:“王爷是想要这万里江山么?才容了那些连家国都可以背弃的反复小人,行这劳心劳力之事?”

赵祯虽不是什么旷世明主,倒确实是个仁爱敦厚之人。白玉堂纵不在乎这江山天下到底是赵家的谁得了,却也知若有谋逆之事,苍生何苦?苍生何辜?

若为一己私心,致使天下涂炭,岂是义士能容的?

烛光下只见赵钰不置可否,唇角微勾,笑得从容又冷淡,仿佛全不在意白玉堂所问。

白玉堂眉头一扬,心中有几分怒意。他正要接着质问赵钰,却见对方神态冷峻苍然,从容之外,眼底隐隐有几分怅惘,想起方才数度提起赵祯,赵钰皆难改“祯儿”之唤,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道:“你还是顾念着与官家的叔侄之情的,你不忍伤害他……我说的可对?”

劲风微扬,烛火摇动。

赵钰倏然变色,一双眼深沉如瀚海。他一直以来的从容不迫霎时碎裂,双眸中流露出深深的痛楚,悲慨又黯然,亦有为人看破的杀意透出。

“白玉堂,莫要自作聪明,当心聪明但被聪明误。”赵钰平淡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面色如故,无惧之下,还多了几分轻松。此刻他方始信赵钰所言,确认赵钰真的是想为赵祯扫除障碍,这份拳拳爱护之心,甚至都不愿为赵祯所知。

“王爷救白某一命,又令白某看这盟单,可是有事相托,但说无妨。”白玉堂知赵钰对赵祯用心良苦,又怜悯他此生痛楚难为人言,倒是真心实意称了句“王爷”。

赵钰冷冷淡淡看了白玉堂一眼,仍旧是那般傲然神色,只道:“那金仲池本是辽国所派之人,与本王并不同心,本王与他亦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之所以一直不能动他,只因为此人知晓太多。盟单上人物,本王已详细甄选过,朱砂色名字便是投敌之人,性命无需再留。那黑墨之色写就的人,虽有些迂腐奸猾,却罪不至死,若拿捏得当,亦有理事之才,可供祯儿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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