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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十一章 家事（十一） ...
前院，书房。
慕容澈进屋便看到慕容恪易站在窗前，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个永不言败的男人满脸倦怠，慕容澈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已经迟暮了。
“进来，把门关上。”慕容恪易低沉了声音吩咐道。
慕容澈无声轻笑，依言进屋。
时隔多年，父子俩再次心平气和的谈话居然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慕容澈觉得很讽刺，一脸嘲讽的笑，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面前的那个男人。
慕容恪易叹着气，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道：“是不是你做的？”
慕容澈对父亲的怀疑毫不惊讶，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坦然微笑：“不是我。”
慕容恪易抬起头，眼神带着慕容宗主应有的犀利和尖锐，一点点的审视着自己的儿子。
时间在沉默中渐渐停滞，屋外，任凭阳光灿烂，屋内，一片阴寒。
慕容澈在父亲的审视中徐徐笑着，手指停住了：“父亲，我说过我已经不恨你们了。这是真的。”
慕容恪易震惊于那一声“父亲”，身体禁不住微微发颤：“澈儿，你……”
慕容澈挥挥手打断慕容恪易的话头，转开目光，视线落在院子里的明媚阳光。
“从来就没有爱过，怎么会有恨呢？”慕容澈一声喟叹，目光中露出迷茫：“入魔的那天，青魂告诉我，人的生命很短暂，何必要浪费无谓的情感在无谓的人身上？”
慕容恪易紧抿着唇，忍耐着快要崩溃的情绪紧盯着自己的儿子，内疚，悔恨，还是痛苦，这些情绪在眼底涌上来，几乎溢出。可是，无论怎样，那个年轻的孩子都不肯再多看自己一样。慕容恪易生出无尽悲凉，人生如此，还有什么可留恋？
“呼，”慕容澈长呼一口气：“青魂，对我很重要，我不能想象离开他的生活。”
慕容恪易颤抖着双唇，唤道：“澈儿，……”
慕容澈转过头，看着慕容恪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至于你信还是不信，都与我无关。”轻笑，起身离开。
纤细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房门之后，慕容恪易坚毅的面具终于出现裂痕，颓唐的靠在椅背上，双手遮眼，泪水滂沱。
慕容澈出了门，脚步略顿，继而快步离家，行至前厅见慕容瑾形色匆匆，开口唤道：“二哥。”
慕容瑾停下脚步，寻声张望，见到慕容澈勉强扯出笑：“小澈。”
慕容澈抱着手臂不紧不慢的靠过去：“做什么这么着急？”
走近了，慕容澈才发现慕容瑾的状态很不好，且不说他满脸的汗珠，光说那深蹙的眉头就看得出这个男人有多焦躁的心情，当然，还有那么一丝难过。
慕容瑾擦擦汗，沙哑了声音道：“大哥让我去准备妈的寿衣和棺椁。”
慕容澈敛了笑，冷冷道：“他倒是端起大少爷的架子了，怎么，老头子还没死，他就做起梦了？”
慕容瑾一闪而过的焦急，飞快的看看四周，低声道：“小澈，别这么说！他是我们的大哥。”
“哼，”慕容澈不屑，直直的看着慕容瑾：“二哥，如果我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慕容瑾再抬头时，已经掩饰不住苦涩：“小澈，我怎么会怀疑你？我一直都信你。”
慕容澈似乎松了一口气，上前拍拍男人的肩：“出去走走吧，散散心。”
慕容瑾还想说什么，却被慕容澈一把拉住，拖了出去。
正是下午下班时分，即使如白杨镇这般的小镇都被涌动的车流和人流堵得水泄不通。
慕容澈和慕容瑾并肩走在人行道上，缓缓的踏着方正的砖块，静默无言。
“呃，那个，”慕容瑾试图打破这样尴尬的沉默，可是，才开了头便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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