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破。
“难道最近是我绯闻太少了,连叶总也开始关心我的私生活?”不知什么时候茶水间的门敞开着,依靠在上面的男人拿着一杯咖啡,闲适的靠在门背上,无辜的表情如同在控诉:“或者说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
随意的问话,自然的动作,连眼神也和往常一样温和,但叶靖生就是生出一种如果说下去对方一定会让他后悔的错觉,这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的话百转轮回吞回了肚子里,并且安慰自己要懂得见好就收,说不定只是他杞人忧天了,看元韶淡定的模样,也许和于澄真的没什么?
元韶走了过来,和于澄自然而然的打招呼,似乎和每一次见面都没什么差别,于澄不疑有他,虽然奇怪明明刚通话没多久的人怎么突然出现在公司。
似乎为了转移于澄的注意力,元韶提到了最近一部电影的邀请,由国际知名导演道尔森带领其好莱坞的高制作的团队准备打造一部属于亚洲也属于世界的同志片《密令》,那位导演无意中看到于澄在蚕天变扮相,觉得很合适就提出了让于澄参演,这也等于间接解释了刚才叶靖生突如其来的盘问。
果然一听演戏,于澄刚怀疑的心马上就被转移过去,没心情考虑之前的。
虽然他觉得在《蚕天变》中出场也没多久,还是配角,重点是古装能看的出什么?
叫《密令》的片子于澄脑海中冒出3部,但印象尤为深刻的还是那部同志片,只是他记忆中这部电影最终找的是两个日本人拍的,前世的于澄表面上很平常,但熟知的人就知道他压根就一个隐性愤青,全部家具用品几乎都是国产的,家中唯一日本产的东西就是马桶。
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档期不但有不少广告和代言活动,还要将《蚕天变》剩下的集数拍完,另外的重头戏就是为《诺止于初见》做前期宣传和开拍,档期已经很满,不得不说演艺圈有很多超人,不要说女明星没有任性的特权,像于澄这样刚起步的新人就是要以量冲人气,再紧的行程也要咬牙坚持下去,但这部电影他实在不想和前世一样白白便宜了日本得到许多国际奖项。
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坐上电梯,刚好再过几个小时是两人合拍的一部广告,只是本来打算先拍于澄的部分等元韶来了再剪辑,现在这样想必会给导演意外之喜。
默默看着电梯闪亮的数字跳动着,于澄微微侧头,就能看到前方的侧面,挺直的鼻梁,优雅的眼眉总是带着能让人溺毙的温柔,能让任何女性心动的人。即使看久了,也还是会有不同的欣赏。似乎比出国那会瘦了也憔悴了,心中泛起一抹淡淡的疼惜,这人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不知是不是这关心过界了,突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元韶,这股异样不是第一次,但却带着悸动的频率。
“还满意吗?”似乎发现了于澄偷看的眼神让他很是愉悦,他起了怀心思,就想看看这个看起来对什么都没兴趣的人为他变脸的模样,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
于澄一惊,才注意到元韶不知什么时候贴着他的脖子低声问着。
但元韶还是没机会欣赏于澄的表情,因为突然一阵巨大的震动,电梯内遽然深陷一片黑暗。
第61章 雪地
黑暗就像一只猛兽吞噬着所有能见到明亮,元韶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迅速反应过来拿随身的手机,糟糕,忘在叶靖生的办公室了!
没办法打电话求援,目不能视的环境下反而让元韶发热的头脑冷却下来,于澄不知道怎么样了,试探了唤了两声:“于澄?于澄?”
没有回应,静寂的似乎这个狭小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但元韶知道于澄一定在。
元韶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难道刚才于澄撞到了什么,这么想着他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终于在角落里碰到了瑟瑟发抖的人,像是受了什么惊讶一样把自己缩成一团。
“于澄,你是不是受伤了!?”他大手一伸就碰到了一片湿意,是于澄的额头的汗水,短时间里怎么会出那么多汗?于澄的体温就像一潭死水透着彻骨的寒冷,元韶被激出一阵颤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就像从喉咙里抽出来的一滴血,于澄的声音透着迷茫和恐惧。
这声音像是一个个音符渗透到心里,这疼不激烈却绵长,让他不自觉的想要抱住眼前的人。
“我没事……也没受伤。”他努力克制着从心底涌上的恐惧,但颤抖的尾音却出卖了他。
没有受伤?这副摸样是怎么回事。元韶想起有一种症状,和于澄的模样很相似。闭塞空间恐惧症和黑暗恐惧症,如果是前者就麻烦了,直升机也是无法乘坐的,但于澄去外地代言时也没见有什么一样,那么就是黑暗恐惧症了,这种病症的人白天和晚上的情绪相差很大,特别是在狭窄而没有光亮的空间他们会产生许多心理恐惧的症状。
努力站起来,他不允许自己脆弱,几个趔趄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元韶将他裹在自己怀里,轻柔宛若飘絮的力道拥着,缓缓的收紧,如同得了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
忽然于澄像是爆发了一样抓住元韶的胳膊,那力道陷入手上的肉里几乎要挤出血液,放松了肌肉,让于澄更容易抓住自己,直到手痛的麻了还是没听到电梯外有救人的声音,难道还不知道他们困在里面吗?随着被困的时间越来越久,于澄颤抖的身体和不停往外冒的冷汗越发严重,打散了元韶所有涟漪,只有满满的心疼似要溢出来般,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于澄好受点。
半夜赶戏对于演员来说不算特别奇怪的,按《蚕天变》的火热程度,巴不得一天24小时拍摄,显然于澄对于夜晚并不排斥也没有相应的恐惧症状,元韶敏锐的感觉到,让于澄这么反常也许是和狭窄、没有光线这两个词有关。
汗水簌簌掉落下来,挂在睫毛上蜿蜒淌下,咸湿的滋味烫入眼中,几乎要睁不开眼睛。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和对黑暗的恐惧让于澄的身体几乎瘫软在对方怀里使不出一点力气,恍惚中半梦半醒间,类似的场景让原本藏匿在脑海伸出的一幕一幕回忆如崩塌的江水滚落出来……
他不想回想起来,一点都不想。
但事与愿违,有些事情越是排斥越是扎根入脑……
他忘了自己过了多少日子,只知道身下是床,四肢被绑着,四周空无黑暗,目不能视。每天都像是凌迟,被那个男人禁锢在身下撞击,摆出各种羞耻难堪的姿势迫使他迎合,全身的骨肉被拆了又装,装了又拆的徘徊在生死边缘,他学会了闭眼,眼睛要来有什么用,面前什么都看不见,如果不是为了活着见她,他早就在这折磨中崩溃了。
终于在那人防备不及下从黑洞洞空无折磨的世界里逃出来了,恶魔的巢穴离他越来越远,外面刺目的光线让他适应黑暗的眼睛几乎看不到前方,痛得他只能闭眼本能的往前跑,他不敢回头也不敢想自己逃跑的下场,他必须要去找她!她还在等他……
渐渐的,眼睛能够看到前面白茫茫的一片,虽然还不适应却能模糊中看到些什么,拖动着几乎冻僵的腿在雪地里奔跑,大雪淹没了前方的道路,只有漫天的冰花飞舞。
跑着跑着,他撞到了什么,向前一个踉跄,回头看到地上刺目的雪白有一处鼓起的包,一只带着戒指的手从雪包中露了出来,无名指上熟悉的钻石闪着涔然的光,他如同一只发疯了的孤狼扒着那具身体上结块的雪,冻裂的手指往外蹭破了脓包,流出的血液沾着雪花从指间坠下,格外刺目。雪地里模糊的影子清晰了起来,不敢眨一眨,涌上的泪水似乎瞬间就能结冰。
看着妻子那张美丽苍白的脸孔青的发灰,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死气沉沉的大睁着,他颤抖的手哆嗦的伸向她的鼻翼下,一丝活人的气息也没有了。
“惠妍,醒醒,我来了……”温柔的哀求着,低喃着:“你不是最希望我陪着你吗,这次我再也不离开你身边了,好不好?”
轻轻搂住早就已经僵硬如冰块的身体,缱绻的抚摸着她的脸,“你以前最不爱睡懒觉了,怎么现在就这么贪睡呢,小懒虫……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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