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超群清醒过来,道:“快,快,不要让她们跑了。”
丫环小厮跑堂的乱成一团,忙着跑去抓人。
一时,屋里只有英卓一人,他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大红丝绸,在手指上挽了个蝴蝶结,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眯着眼睛瞧了片刻。然后,塞进怀里走了出来。
英卓四下张望,早已不见无忧小雪踪影。
皇帝不好当
无忧拉着小雪,像是一阵风,跑回省心院。点亮油灯,坐在椅子上。瞧着小雪道:“这里人的衣服和发式真是繁琐,哪有我俩这样利落。”
小雪眨着狼眼,举起右手摇摆着,说道:“小姐,你看那些人的眼光,瞧得我很不自在。我生怕自己心里紧张,露出尾巴来呢。”无忧笑着安慰道:“别怕,露出尾巴也没关系,你穿着裤子,人家看不见的。不过,要想在这社会生存,就要入乡随俗才是。明儿,我们就学着她们那样,好好装扮自己。”
小雪点头,龇牙笑道:“小姐,说实话,我晚上没有吃饱。我们厨房里食物也不多了,你歇着,我去御膳房取些回来。”
无忧嘱咐道:“去吧,小心些,快去快回。”
小雪闪电般跑了出去。
无忧坐着很无聊,走到柜前,把那些长七八短的衣服统统翻出来,比划一下,这些衣物又瘦又小,全是些五六岁小女孩穿的衣服,只有今天穿的所谓袍子还比较合身,就像自己过去穿的超短连衣裙。无忧失望地放下手里的小衣服,琢磨着明天如何出去买些适合的衣物回来。
小雪又是闪电一般,跑了回来,靠着门框,拍着胸口道:“小姐,今儿我去御膳房取食物,看御膳房门口,窗口地面铺洒着厚厚的草木灰,走在上面软软的,你说怪不怪?”
无忧听了心惊,急道:“你取了食物,是不是直接回来的?”
小雪摇头回道:“我取了食物以后,又转到御书房拿了些糕点,再去皇后寝宫拿了些水果才转回来的。路上,我发现宫里似乎增添了不少士兵。”无忧紧蹙眉头问道:“小雪,他们没发现你吧?”
小雪摇头笑道:“那些人很呆,我从他们面前掠过,他们都看不见,只管走他们的。小姐,你尝尝,这饼还是热乎乎的呢。”
无忧忧心忡忡道:“小雪,以后我们不能常去御膳房了。我们只有两个人,势单力薄,万一被他们捉住,就不好了。”小雪不以为然道:“没事,小姐是吃过朱圣果和冰莲花的人,还在乎他们那些凡夫俗子?”无忧心想:“我吃了那些东西,只是感觉神清气爽,跑跳起来,身轻如燕。身子骨皮实很多,经得起摔打。其他的,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想这小雪虽是修炼千年的狼,谁知她狼性改了多少?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真象。”于是笑道:“小雪,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们来到这里,一切都要跟平常人一样。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哪怕是死,我都不会展示自己真本事的。”
小雪眨巴眨巴狼眼道:“小雪明白,小姐大智若愚,是最高境界的顶尖人。小雪以后一定小心,不会让人发现捉住,也向小姐一样,不露出本相。”
无忧翻眼道:“呸呸,你怕露出狼的本相,我又不是狼。”
过去,无忧就是受再大委曲,都是倒头就能睡着,现在却睡不着觉了。小小年纪就在思索如何面对现实,融入社会。
这个夜晚,大明国的皇帝黎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在思索:近日西北奏章报西北叛乱首领被福王的军队打死,叛军首领的儿子继位成为新首领,畏惧大明国天朝,愿意称臣讲和,战事算是告一段落。但局势仍不稳定,大军暂且还不能全部撤回。西南边境有人自称是前朝文帝,积聚了一批人,力量不容忽视。想起兄弟文帝,黎的心就隐隐作疼。英气逼人,俊朗儒雅的兄弟文帝面容,最近时常在心头浮现。当初,父皇若不是坚持立嫡原则,把他放在帝位上,他的确是自己最欣赏的兄弟。历代帝位之争,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容不得半点妇人之心。文是聪明睿智的皇帝,唯一缺点就是太善良,善良的近乎懦弱。他若是不做皇帝,只是个清闲亲王,他在诗词绘画方面的才华会展现的淋漓尽致,有可能是历史上最有成就的书画家。可是,命运让他在帝位上,就闲得懦弱不堪。他相信宠臣,任外戚专权。这天下是祖宗辛辛苦苦用命打下来的,自己若不从他手里夺过来,早迟会在他手里衰败下去。自己发动清君侧,兵临城下,原本是想杀了文的近臣与外戚。自己只是想做个摄政王,让文能按自己意思办事,实现四夷来朝,八方清平,胜过贞观之治。谁料柔弱文雅的文,那个时候,却表现得如此倔强,居然在破城之际,让自己与皇后葬身火海,尸骨不存,化为灰烬。文的确是聪明的,他知道无力回天,就让自己的亲兄弟永远背上不忠不孝,杀兄窃国千古骂名。每想到这里,黎的心就隐隐作疼,感到气闷。
他披衣坐起,身边的韵贵妃在睡梦中伸过小手,像婴儿找奶吃乱摸,还把她那颗精致的脑袋往自己这里乱拱。他厌烦地把她白嫩的小手拨过去,心里不由想起自己身边的那位太师,这位韵贵妃的老爹。韵太师那张老脸见人总是挂着谦恭的微笑,眼睛却是深不见底。他从不说废话,不做傻事。这么些年来,没人能说出他的错,朝里声誉极高,地位稳如泰山。就是自己这个做皇帝的,轻易也不能怎么样他。自己高坐朝堂,每看见他这个人的脸,总觉得他脸上那双眼睛能直透自己心底。这样的人,不是大忠就是大奸之人。他的女儿韵贵妃,美丽典雅,温婉贤淑,算是朵解语花。然而,皇太后活着时候,并不喜欢韵贵妃。皇太后曾私下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这个女人心机太重,手段高强。说实话,自己偶尔也感觉到她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里,时常会有精光闪烁,仿佛她是戴着面具一般。她年纪不大,精明过人,身后力量更是不容小看。有时候,自己不太想过来,特别是那天早晨醒来,她整个寝宫的地上,满地爬着赖蛤蟆,真令人恶心。尽管事后,很多人解说:蛤蟆,就是蟾蜍,大量蟾蜍夜里爬进长青殿,暗示蟾宫折桂,意喻韵贵妃将要怀上贵子。黎的心里似半信半疑,隐隐感觉不像人们解说那般好。
从那天起,皇宫里谣言满天飞。御膳房做好的食物,不翼而飞。皇后房里都传出糕点水果晚上好好地放着,早上就不见了。原本自己不相信,想追查造谣惑众的人。可自己御书房里的水果,也接二连三在夜里也没有了。这可不是好事。甚至有人说看见穿白衣服的妖魔鬼怪,在皇宫上空飞来飞去。
黎是跟随父皇枪林弹雨滚过来的人,又是武装夺取政权的皇帝,内心不太相信妖魔鬼怪之说。妖魔鬼怪之说,原本是糊弄愚昧人的。自己为了战胜对手,也曾暗示心腹利用各鬼怪之说,弄过天降奇瑞,海生莲花,鱼肚藏书等故事糊弄人。
退一万步说,就是有真妖魔鬼怪,这里是皇宫,自己是天子,世间最尊贵的人,妖魔鬼怪理当远避自己才是。想到此,黎不禁打了个冷颤,自己若压制不住妖魔鬼怪之说,天下人岂不更加怀疑自己不是真正的天子?文帝的那帮余孽更有生事的借口了。
如何处理这件事,黎的头都想大了,也没想出个好主意。
早晨起来,刚下地,黎就感到头发晕,喝了盅人参茶,吃了晚燕窝粥,强撑着上完早朝回来。心里想着堵塞悠悠众口,比打仗还要烦人。
太监总管德富看黎歪坐在龙椅上,闭着眼睛,左手支着额头,右手很有节奏地敲击着御案。知道黎有烦心事,正在想对策,说不定那些人又要倒血霉了。静静侍立一旁,过了好久,黎睁开眼睛,瞧见侍立待命的德福,问道:“德福,这两天,宫里可有什么新鲜事?”
德福想起宫里盛传的妖魔鬼怪事情,话到嘴边咽了回去,这话要是从自己嘴巴说出,万一皇上要自己去追查,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死于自己手里,不能伤阴德。于是笑道:“皇上这么一问,奴才还真想起一件新鲜事呢。昨儿听说贾贵妃坐在御花园里弹琴,御花园里的牡丹花全都开了。”
黎两眼猛地射出一道强光,德福心里惊道:皇上怎么如此震惊?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留她一条小命
黎的眼光随即黯淡,嘴角抖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道:“牡丹开花是寻常事,今年是暖冬,春天回温早,牡丹花就提前开了。”
德福松了口气,笑道:“可不是,大伙儿都在说,圣上英明,这么快就平定了西北,国泰民安。连这花中之王牡丹,都忍不住提前开放,给圣上道贺呢。”黎是跟随父皇从战场上过来的皇帝,看过血流成河,堆积如山的死尸,对鬼神敬畏,却并不糊涂。他听了德福的话,心里虽然舒服,却忍不住想道:“韵妃房里出现癞蛤蟆,说成是蟾宫折桂,要生贵子。如今,元妃弹琴牡丹花盛开,又会说预示什么呢?真正的太平盛世,怎会有幺蛾子四起?”黎在心里暗下决心,面上高兴地说道:“走,到御花园瞧瞧去。”
德福忙喊:“摆驾,圣上要去御花园。”
御花园,春光明媚,万紫千红。黎走进牡丹亭,小太监在石凳上铺上毡子,摆上茶具果盘。黎坐下放眼望去,只见四周全是牡丹,花朵硕大,花瓣肥厚。最别致的是那丛深紫发黑,花瓣最多,蕊也最多的牡丹。黎指着最别致的牡丹说道:“这黑牡丹最好,是从哪里移栽来的?”旁边小太监回道:“回圣上,听花匠说这黑色牡丹,是从过去烧毁的宫殿废墟上生出来的。”德福狠狠盯了小太监一眼,心里忐忑不安地看着黎。黎像是没听见小太监的回话,只是紧盯着那丛深紫发黑的牡丹,若有所思,没有再问下去。
御花园西北角,随风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琴声,悠扬婉转,十分动听。
黎像是沉迷于琴声,眯着眼睛,听了一会问道:“德福,西北角是省心院吧?那里还有人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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