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母亲的嘴角有点别扭,似乎是想笑笑不出来,“都在自己家里,不必这么拘谨。”
呃,我怎么能不拘谨,但是我还是乖乖的坐了下来。
“我听说你今儿是和西平侯来的?怎么不和公主一道儿?”母亲的口气很平稳,还有些傲气,我就一直说我不喜欢那些中原世家的女人,没有什么特指。
我在凳子上扭了一下,“嗯,是啊,早上和师兄在一斛楼一同喝酒,他说要来看看外祖父。”
场面很是尴尬,母亲的眼睛飘到门口的镇石,我盯着决定品评一下那幅字。
唐人崇尚《兰亭序》,那幅字就是不知道谁临摹的《兰亭》。
“永和九年,岁在癸酉……”我在心里一笔一划的琢磨着,这个字钢筋铁骨,虽然和王羲之的风格看上去不甚相同,但是也不失为大家手笔。
“宁儿。”母亲一声让我汗毛倒竖的唤声让我一下子醒了过来。
“孩儿在。”我低声答应。
“上次这么唤你的时候还是你三岁那年。”母亲的头扭到另一边,我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是她的语气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那时候你调皮,上树摸鸟儿,让庄子云在下面接鸟蛋,差点跌了下来,你外祖父斥责你,我刚好路过,你就哭着跟我说你外祖父欺负你。”
母亲摇摇头,“你从小就和男孩子一样,真是不枉你外祖父把你当做庄氏的儿子养着。”
我嗓子跟哽住似的,原来还有这种插曲,原来小时候也和母亲不是那么的疏远。“那都是儿子应该做的。”
“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母亲苦笑,终于把眼神转向我,“你从小就是这般,你外祖父说什么就听什么,也不想想自己愿不愿意。”
我扯扯嘴角,假装自己在笑,不过效果不太好,唉,怎么都比相对无言好。
“我从舞阳侯那儿听说了些事情。”母亲轻咳了一声,“我听说,最近朝中……不太平静。”
舞阳侯么?我脑海里立刻浮现了那个斯文败类的形象,据说他是母亲的入幕之宾,没想到真的是……“嗯,是不太平静。”我迟疑了一下,说。
舞阳侯家是开国功臣,他本身做人也是聪明,想来这个事情不会随意告诉别人,只是跟母亲提了——虽然这么想让我不太舒服——母亲才来问我。
我之前说的那句话什么来着?可怜天下父母心。
“母亲不必担心,儿子自然是有打算的。”我索性接着说下去,这种低气压让我很是难过,“只待时机成熟了,儿子便要全身而退,这些年对母亲疏于照顾,心里有愧,母亲莫怪。”
说完我跪下叩了三个头,“母亲莫要挂心,母子之情,血浓于水,儿子心里知道母亲心为儿子,日后母子有缘,自当再见。”
两个人的感情不深,这样也就好了,我没有问母亲要不要跟我一起到江南,我想她也不会去,也不会有人为难她,倒不如让她摆脱了我,好好的生活。
“唉。”母亲叹了口气,对我摆摆手,“如此就好,你晚上莫要走了,我已经跟你外祖父和府上的伙房说了,你和公主都在这儿用饭吧。”
“儿子知道,”我一躬身,“已经遣人告诉公主了,儿子先退下了。”
从母亲的小院里走了出来,我恍然有种轻松感,虽然是一段乏味还尴尬还冷场的对话,但是好像是这些年的怨恨或者是怀疑,全都不见了。
母子亲情,血浓于水,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我心里怎么怨,都无所谓了。
“公子,你刚才到哪去了?”我又转了那几个转,溧阳站在那儿不知道在看什么。
“嗯。”我低下头,“到母亲那儿去了。”
她的神情显然也很是惊讶,“哦?……”
我点点头,“也没什么,她也是听说最近时局不好。”
“嗯……”溧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拽住我的衣袖,“公子,带明月走罢。”
我有点惊讶,看着她,我一直没问过她愿不愿意跟我出走,一方面,总觉得她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另一方面,也从来不觉得她会愿意。
至于策划之中的离开,我没有问她,因为那个又是必然会发生的,我问了她也没有用,她同意与否,都要离开。
她这么主动的说,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明月。”我握住她的手,“再等一段时间吧,很快了。”
“陪我走走,等会儿该用晚膳了。”她拽着我往花园深处走。
作者有话要说:要断电了,只能码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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