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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谁叫你掐我脸的。”晏止钏抚摸着疼得快麻掉的脸惬意地说。薛意儿万万不能忍受这种反抗行为，恨得一下子就扑她身上去了——两人滚了半天，精疲力竭，这才听到边上有人在哼哼。

“你们都不关心一下我，我腰好像断掉了。”董历凄凉地看着天花板，“真的，好疼啊。”

薛意儿过去推了推董历，“怎么会腰疼呢，你梦里跳街舞啊。”

“别推。”董历咬着牙齿说。晏止钏轻手轻脚地掀起她的衣服一看，“咦，肿起来了。你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昨天是昨天，今天发生了一些比较暴力的事情。”董历说。薛意儿奇道，“什么事呀？”

董历看了她一眼，绝望地把头撇到一边。“你们今天要出去吗？”

“是啊。”

“那你们去玩吧，我睡会儿就好了。”董历又补了一句，“你们还回来吗？”

“废话，当然要回来，不然我们俩再开一个房间啊。”薛意儿总觉得她在开玩笑。“你的腰到底怎么啦？”

“有点伤损，不过无妨。”董历说，“你们待会儿回来，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什么话呀，现在不能说？”薛意儿转到另一边去看她神色，“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是不是铅丹的副作用？”

“不，不是。”董历有气无力。她问薛意儿，“我想问你个问题。你曾经遭到的最严重的打击是什么？”

薛意儿茫然地看着她，“最严重的？是在炼丹的时候八卦放错了方位，结果差点被烧成灰吧。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董历说，“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我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真的很严重……晚上再说吧。”

晏止钏不明就里地还在照镜子。她从镜中看到董历在看她，便回过头冲她笑了笑。“没有关系的，修成仙者万世筋骨不坏，你不是已近人仙了吗？哪有一点小伤小痛不马上痊愈的道理。”

董历心中一阵忧虑，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勉强点点头说，“没错，马上就会好的。”

比起水来，薛意儿更喜欢火。熔炼丹药时炉中跳动的火光让她兴奋，很多个日夜，薛意儿守着丹炉，点燃一根延命烛，比较这两处火光哪个更漂亮。蜡烛烧完了，火焰在她的指尖上继续闪动，直到丹炉中的火熄灭，它也一同熄灭。指甲上会因此留下暗红色的痕迹，像一个篆书的“屯”字，旬月不褪，很是有趣。但四十度的高温天，当然还是浸在水中更舒服。她躺在江底，清凉的水纹在眼前变幻，还有一个扭曲成波浪形的太阳。突然一个东西挡住了太阳，是晏止钏的脸，并且一样是波浪形的。模模糊糊的声音传到她耳中。

“你在水底这么久，怎么换气呢？”

薛意儿浮出水面，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晏止钏说，“我知道了。反正你连水都沾不上一点，换气更不是问题了。不过，这都是怎么练出来的吗？我能练吗？”

“不是练出来的本事，是辟水珠。”薛意儿说，“有一次我去水晶宫，龙女送给我的。”

晏止钏羡慕得眼睛都红了，连连追问她龙女和水晶宫在哪里。“我也不要辟水珠，我只要看看就行了。只在书上见过关于水晶宫的记载，没想到还真有。”

“大江大河都有水晶宫，龙女么，在不在宫里不好说。”薛意儿指着江心，“你看，那儿被阳光照得像一面金镜，但中间有一点是黑的。那个黑的点下面就是龙宫。”

“哪儿有黑点呀？“你过去看看。”

晏止钏好奇地游到江心，顶着烈日一寸一寸找过来。她游到哪里，哪里的水面就碎了，找不到什么黑点。往江边一看，薛意儿居然不见了。她慌忙往前后左右一看，整条江里别无他人，只有她一个。这时水底下伸出两条粗壮的水草，抓住她的腿哧溜把她拉了下去，晏止钏没来得及叫喊一声，就被水包得透不过气来。恐惧一下子从心底里涌出来。她呛了两口水，昏迷过去。

“醒醒，醒醒。”

晏止钏脸上火辣辣地疼，睁开眼睛看见薛意儿跪在边上，使劲拍她的脸。她哀号一声，坐了起来。“喂，你要打到什么时候去啊，我的脸变成猪头你才开心吗！”

薛意儿住了手说，“谁叫你醒不过来呢，我怕你一口水堵住气窍死了，那可怎么办。”

晏止钏记起刚才她在江面上游着游着就被拉到了水下，一想就知道是薛意儿搞的鬼。她愤怒地说，“你这个人太可恶了，叫你带我去水晶宫，你却耍我！”

“这不是吗？”薛意儿拉她站起来，指着周围道，“你看，珊瑚树，水藻丛，鸡子卵石，这儿就是旧江水晶宫了。”

晏止钏往四周一看，果真如她所言，一株绯红色的大珊瑚立在前边，水藻绿荧荧乱蓬蓬地摆动着，脚下散落一大块一大块的白色圆石。她走过去摸了摸珊瑚，粗糙坚涩，凑近一闻，还有股生腥味儿。地面是白色的，有些雾状的图案，光洁致密像是大理石。抬头看，没有天花板，柔和的光线从上面射下来，却不见太阳。晏止钏激动地说，“这真是水晶宫？”

“走吧。”薛意儿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晏止钏好奇地看来看去，“这儿好静啊，没有人吗？”

“大概龙王领着虾兵蟹将们到其它湖海作客赴宴去了吧。”薛意儿说。“你知道龙王最喜欢吃什么吗？”

晏止钏想了想说，“海鲜？”

“错，他上顿吃海鲜下顿吃海鲜，看见鱼虾贝壳就想吐，怎么还会喜欢。”薛意儿阴惨惨地一笑，“龙王最喜欢吃生人。面前摆一溜琉璃碟儿，各种酱料，把人绑在玉柱上，割一片吃一片，像我们吃生鱼片那样就吃完了……因为人老是吃鱼，所以呢龙王也要吃人。”

“有没有搞错呀。”晏止钏不觉抱紧了她的手臂，“那你还带我来这儿呢？骗我的吧？”

“就是骗你的。”

晏止钏去卡薛意儿脖子，薛意儿躲过了，“别闹。你看前面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