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字路口，停下来等红灯的赵蠼吹起了口哨。扩明姜问她，“你是混混吗？”
“吹口哨就是混混啊？”赵蠼说，“我才不是呢，我是本分的有正当经济来源自己养活自己的合格市民！”赵蠼一路拉着用右手捂住胸部的扩明姜来到派出所里。“警察！警察！快来啊，有人抓到裸奔者了！”
出来两个懒懒散散的连民警都不太像的警察，看到一个□的女人，他们的态度好像稍微端正了一点。赵蠼说，“报告！最近猖狂出现的裸奔者已经被我抓到了！就是这个女人！你们看，她没有穿衣服！”
抓贼抓赃，捉奸捉双，而要抓住一个裸奔者是很难的！因为她一穿上衣服就可以宣称自己从未在公共场合裸体过。一个警察说你等等，绕到办公桌后面去调照片了。他对同事点点头，“就是这个女人，没错。”
“要把我抓起来吗？”
扩明姜没有想过太多裸奔的后果。坐监狱在她的想象中很困难，被手铐铐着也很屈辱。穿制服的警察将她拉走了，她回头看了赵蠼一眼。赵蠼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她。“哎你们等一下，还没给我赏金呢？”
“什么赏金？”
一看警察那个表情赵蠼觉得不妙。他们要赖帐呀！“哎？什么赏金？你是警察怎么可以这么做的啊？你是代表政府的啊？我把裸奔者抓到了不是有笔赏金的吗？”
“什么赏金！警方从没悬赏捉拿裸奔者。”
赵蠼难以置信地大嚷，“没赏金？”
“没有喽。”
警察好像还笑了一下。这一笑把赵蠼给笑傻了。她按了按桌子跑过去，从已经打开门的警察从里将扩明姜抢了回来。“还有这种事？连赏金都没有谁给你们抓人啊？脑子这不是有毛病吗。”
她拍拍办公桌。“哎，对不起，人民公仆，我找错人了，这个啊不是裸奔者。”
赵蠼看到离她很近的椅背上披着一件警服，马上抓过来给扩明姜披上，揽着她的肩膀大摇大摆往门口走。警察拦住她，“去哪儿？”
理直气壮。“我不都说了吗这是个误会！误会！”
光柱碎裂一瞬间产生的压力可以让人脑溢血死亡。年纪轻轻照片就贴在了墓碑上的欧潜香最为死不暝目。她妈小时候给她剪过睫毛所以她的睫毛不用刷不用涂就像两排小刷子似的。欧潜香倔强地从二十六层建筑天台上跳了下来，送到医院抢救了四天后不治身亡。她跳楼前曾经看到热气球飞向天边。
“别跳啊欧香！”杜分诗对她大声喊着。欧潜香用死鱼眼看着她，“看吧，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不可能见到神的，我走了。你们也不会见到神的，我走了，我再也不用承担这一切了，我自由了……”
10
10、十 ...
“你死了我们会伤心的！”
“我没有朋友，在今天，直到永远。”欧潜香抬起头，“你，不要说这种话。谁伤心都跟我没关系，实际上没人会伤心的，我走了，我自由了啊……”
因为，谁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因为死了比活着好。
再见，其实不想再见。你们下辈子也不要活在世上。和我一样……
红色的雪花飘落在地上，坚硬的固体，长方形的雪片。让人觉得无望的雪花。杜分诗在她们都跟着救护车走掉了之后躺在地上留恋着抱着碎片望着天空。红色的雪花要全部降落完毕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天空都被弄脏了。分裂的难以合拢的天空像被切了几万刀的一盒豆腐，但因为被盒子装着，也不会散开。如果天空真能彻底破裂，神就不存在了。
神还在天上注视着，用它非比寻常的眼神看着我。
“尤其是你，你也会自杀的吧！赶快来跟我一起跳！”
“不啊！为啥我要和你一起死……”
杜分诗不知道为什么要加上这么一句……但这和欧潜香的自杀毫无关系，她本来就打算死了。让她感到无法活下去的是光柱。光柱。无法建立起来的光柱，和神交流的平台。神到底为什么不允许我的行为。眼泪渗透了整个身体。冷冷的，湿湿的，苦苦的。
眼泪……
扩明姜哭得眼泪都流到了身上。强行在两个警察的阻挠下把扩明姜带出派出所的赵蠼对那两人喊，“没悬赏，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好不好！错了！这不是裸奔者！我看错了！你们接着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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