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卡夜间并不开门,裴台月便琢磨着在附近露宿一晚。然而就在他下马准备寻块避风地的时候,却见楚楼风一动不动地趴在马鞍上,心下顿时“咯噔”一声,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竟然如此疏忽。
楚楼风伤得本就严重,就算阿苏医术高超,现在也没完全把身子养好;再加上下午两人整整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现在又连夜奔出数十里地……这人一路上一声不吭,想必是在强撑,如今终于停了下来,猛地一松,竟就这么晕了过去。
夜晚风凉,裴台月也不敢随便解开楚楼风的衣襟查看伤口,只觉得他额头的温度灼灼地燎着自己得手背,登时一惊。所幸不远处便是一处村庄,他便牵着缰绳,慢慢地走了过去。
现在正是午夜时分,村子中黑黢黢的,一片寂静。裴台月牵着马缰在村子里饶了一圈,却没找到客栈——此处穷乡僻壤,虽然是交通要道,但凡是有点闲钱的大概都会去前面武牢关的官驿里住。但裴台月身上是有命案的人,能少和官家打交道就绝对不去惹事。因此他权衡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敲响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院子里的大狗听到敲门声,顿时吠了起来,连着旁边几户人家的狗也开始叫,一时间整个村庄都热闹了起来。裴台月一时有些尴尬,看着楚楼风好像也被狗吠吵醒了,便索性把他打横抱起。一直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屋里的人终于出来了,却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手中提着一盏油灯,拉开个门缝,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你是……?”
“在下途经此地,想要借宿一晚,”裴台月从怀中掏出一串钱来递到老妇人手里,“不知阿婆可否行个方便。”
“这大半夜的……”
老妇人没有接钱,眼神很是狐疑。裴台月见她犹豫,不动声色地一脚踏前,抵住了门缝,面上却还是一派诚恳:“我二人本欲今天傍晚入关,谁知……”他迟疑了一下,“我娘子水土不服,难受得紧,路上吐了好几回,才耽误了时间。现在眼看着我娘子身子支不住了,还请阿婆怜悯我夫妻二人!”
他说得实在恳切,楚楼风窝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听着对方一口一个“娘子”,却是差点喷出来。不过他现在靠在裴台月的xiong口,只露出小半个精巧白.皙的下颌与一把长长乌发,看起来倒的确没什么破绽。老妇人面色稍缓,终是开了门,让出路来:“女人家受不了长途奔波,你们这些男人啊,也得多照顾着点!”
裴台月唯唯地应了,抱着楚楼风进了屋。老妇人是一个人住,以前有个儿子,现在已经成家,因此西边的卧房便空了下来。屋子很干净,显然是时常有人打扫,只是有一种长久没住人的阴湿气息。老妇人帮两人掀了土炕上的罩布,又拿来一盏油灯,才颤颤巍巍地退了出去。裴台月把楚楼风放在炕上,伸手去解他的腰带,却被对方握.住了手腕。
裴台月一愣,却见楚楼风笑得眉眼弯弯,脸颊因为发烧而泛着奇异的嫣.红:“你刚刚,说我是你的什么?”
裴台月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尴尬。楚楼风却不饶他,笑嘻嘻地亲亲他的指尖,说:“来,再叫一遍。”
身后的屋门突然打开,两人顿时一惊。楚楼风连忙闭眼装死,裴台月起身,却见时那个老妇人端着一盆热水和小半壶酒走了进来,道:“我看你娘子烧得不轻,半夜也请不到大夫,还是先用烈酒擦擦身子,明早再入洛阳城看病罢。”
“多谢。”
待老妇人走了,他才关上门,回到土炕上。楚楼风的确烧得很厉害,触手之间像是在笼着一个炭火盆子。裴台月将他的衣服解了,果不其然,阿苏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是一塌糊涂,鲜血已几乎将纱布浸透。
然而裴台月不懂医,也不敢贸然拆开,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地问道:“离经易道,你会多少?”
“一窍不通。”
意料之中的回答,裴台月也只能叹气,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浸了热水拧干,再蘸了烈酒,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楚楼风的身体。
昏暗的灯光下,楚楼风白.皙的皮肤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汗水,又因为温热的酒水而泛起一层薄薄的红。裴台月糟糕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发泄完不就的下.身,竟然又悄悄地抬了头。他用力掐了掐手心,想要克制住这股欲.望。谁知楚楼风仰躺在chuang上,这回可是看得轻轻楚楚,笑得花枝乱颤,更是趁机用手指在他胯间轻轻弹了一下——欲.火一发而不可收拾地涌上脑海,裴台月猛地捏住楚楼风的下颌,深深地吻了下去。
楚楼风猝不及防,不由呜咽了一声。他现在正发着烧,只觉得对方唇舌微凉,十分舒服。他贪婪地吸吮着那点凉意,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方才分开。
裴台月又吻了吻他的唇角,拿起帕子来继续给他擦拭身体,同时刻意地压抑着身.下的躁动。楚楼风躺在榻上,仰头看他,一双漆黑的眸子中泛着朦胧的水汽,倒映着他手中的灯火,如星子般熠熠闪亮。裴台月一时竟有些愣神,却看见那人薄唇轻启,笑道:“裴道长,看你这如狼似虎饥.渴难耐的劲儿,到底是憋了多久?”
“……”
.
乡村的土办法虽然简单,但确实管用。到了平明时分。楚楼风身上的烧已经基本退了,只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往他身上缩去。裴台月一.夜都没睡踏实,此时终于松了口气,竟就这么搂着他睡了过去。
梦境一片黑甜,他又一次回到了那条熟悉的栈道。
无星无月的夜色中,冰冷的河水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他的身上,凉得彻骨。无数黑影向他聚拢而来,枭枭地笑着,模糊的面孔上表情狰狞。
身后是山贼们高举着的火把,像是一条火蛇般紧紧咬在他的身后,他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着,却看见栈道的尽头,遽然燃起了漫天的大火。
灼.热的火焰萦绕在周身,房屋、树木、奔逃的村民……所有的东西都在燃烧,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将他包绕其中。身后的黑影们又近了些,他仓皇地后退、后退、再后退,直到无路可逃。
然而就是在这混沌的绝望中,却有人握.住他的手,将他护在身后。
那个人满身是血,逆光的身影格外单薄,玄色的大袖和长发飞扬在灼.热的风里,仿佛铺展的羽翼,替他隔绝了面前一切血色与火光。
——裴道长,我在这里。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看清了那个人的眼睛,绝决凄然,亮得令人心惊。
不……不应该是这样!!
他猛地抬起了头,浑身上下散发着森然杀气——我的剑!
他大吼起来。
赤霄红莲的剑柄被他握在了手里,上面熟悉的花纹如此真实。在那一瞬间,那似乎不再是一块冰凉的铁,而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随着他的呼吸而呼吸、心跳而心跳——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十五岁的孩子,他想守护的东西,没有人能够伤害半分!
他猛地将那人护在了怀里,长剑倾泻的光芒如同月华般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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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台月霍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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