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哭别我们,对我们说:“如果你们找到他,一定要劝他回来。如果你们找不到他,或者……”她顿了一下,有点难于启齿:“他死活不肯回来,你们就不要管了!赶紧回来,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丈夫,不想再失去两个孩子了。”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她,过去万多年的岁月让我们母子重新培养起感情,我不怪她背叛父亲,我自己不也如此?无论如何,我想父亲还是愿意看到她幸福。
将近中洲了,陆地吹来陌生的气息,世界真的变了。自从我离开中洲以来,一万九千七百二十二年过去了,而我最后一次看见父亲,他把刀横在脖子上,滴着殷红的血,洁白的面颊散发出令我胆寒的坚决,那也是一万九千八百四十三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2931岁,仿佛中,流年如梦。
灰港被新的人类建成了一个钢铁水泥之港,在昔日精灵们乘舟出海之处,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塑像,令我回忆起从前在护戒途中见过的阿冈纳斯王者之柱,但无论气势还是材质,都截然不同,从前的塑像更多地体现古代王国的威严,而今的塑像却充满活力和热情,仿佛要张开双臂拥抱海上来客。
经过奥力的强化训练,我们能够用当代最通行的语言讲话和阅读,幸好这种语言在某些地方与精灵语相通,可能就是直接从父亲处传给后人的精灵语的一种变体。
奥力也伪造了必要的证件,他甚至给了我们两把奇怪的武器,叫做“手枪”,他说弓箭啊、剑啊早就不实用了,而今都在博物馆里,不过短刀和匕首仍是行之有效的杀人工具,只不过在这个时代不容许私人决斗,即使为复仇也会受法律严惩。他还劝我们多带宝石,如今都没人用铜币和金银直接交易,但宝石和贵金属照样值钱,只不过那钱是象征性的纸币,到时候可以拿这些东西换钱。
奥力还讲了许多事情,我们俩都如饥似渴地吸收。每天我们几乎不眠不休的背诵现代语言,练习枪法,或者研究奥力从中洲带来的名为“报纸”的新东西,反复熟悉现在中洲的国家、民族划分和大致情况。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就出发了。
而今我们就要踏上中洲之岸,我的心兴奋得快要跳出腔子。
哈尔迪尔也近乡情怯,情不自禁地偎依着我,我紧紧地抱着他,我们俩都在颤抖着。
呵!中洲!我生长的地方!我魂萦梦绕的地方!父亲所生活的地方!
“请等我!”我在心里说,“我这就到你身边!”
我们俩再也按捺不住,大声呼喊,大声哭泣,拥抱在一起。
Thranduil:
我抬起头,空气中有些东西令我疑惑,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又回来了,在我的一生中,它就象一个潜藏的主题,交织于其它乐章之中,可要细辨,我有心无力。
那个少年的幻影再次出现,投射在爬满藤蔓的砖墙上,只是这一次,他成熟多了,宛然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雕刻般英武的面庞,深海般的眸子盛满莫名的情感,双唇微微开启,象要说……
我看着幻影发呆,没注意到身边人的呼喊:“安杰,安杰,请节哀!”
我才猛醒过来此时我们刚接到弗雷德?赖斯牺牲的消息,我暗自责备自己薄情寡意,对为推翻暴政而献身的挚友如此不敬。看来我的妄想狂真的快发展成精神分裂了。我低下头,在心中诚心诚意地向弗雷德道歉,并打算下周再去看看心理医生。
这是个光明的时代,也是个黑暗的时代。
科学之花开始吹散笼罩在人们理智之上的蒙昧之雾,理性的光明得到空前的胜利,四百多年前开始的大航海时代使各个国家开始联成一个共通的世界,大量小国兴起,伸张自己的民族权利,哲学的中心也由天国的神转移到地上的人。从前为巫术、迷信所颠弄的人,而今泰半不再相信什么神话、妖魔鬼怪和古老传统之类的东西,我就是其中一个,直到十五年前,我还在从事植物学的研究,力求彻底消灭饥荒,还发明了好几种杂交高产的作物,但后来我发现,光研究科学解决不了人类的问题。
权势仍然掌握在腐败的独裁者及其家族手中。全人类都是我的孩子,但他们却放纵小部分人欺压绝大部分的人,我憎恨这种现实,每当看到人们因为社会的原因受苦,我就不得不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也许不把他们带到人世上更好些,可一切已发生了,时光不能倒流,我只能尽力弥补。
人类目前绝大多数国家还处在君主政体之下,根据我多年的观察,它具有天然的缺陷,它所存在的前提是一个由神统治的永恒的世界,君主的权威来源于神、与神同存,因此它们必然要依靠老规矩、惯例和传统来维持人心,如果出现了英明之君,它就可以证明自己的合理性,但出现的若是暴君,它就不再具有优势。
但这是一个没有永恒也没有神的世界,除了我自己而外,我还从未见过超自然的事物,即使有神,大概他也从不现身。一切只关乎选择,一切也来自于人类的选择。
任何英明之主都难以保证在他死后的政策连续性,在一个生死飘摇的世界上,寄望于单独的人还不如寄望于大多数人的理智,寄望于永恒还不如寄望于人类本身的进步,比起那些朝生暮死的君王、英雄和圣哲,我宁愿选择大多数平凡人的良知,在科学和理性的启发下,革新的时机即将成熟,经过慎重考虑,我投身于推翻君主制、建立共和制的革命,至今已有近十五年,我把能卖的古董都卖了,捐作革命经费,我开的咖啡馆、印刷厂、贸易公司、热带植物研究所等,也都交给了组织作为经费来源,自己则全力投入各国的革命宣传和起义,这些年来,我的生活就是在各个城市和国家间奔波、秘密战斗。
对我不变的外貌,我自有说词,我声称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遗传病,就是所谓的“童颜症”(我胡诌的一个名词),面部皮肤僵化,身体老去,但容貌不变,可是容易导致早死,其佐证就是我的尖耳,也是遗传毛病。对我深怀敬意的革命者,无不对我深表同情。
我在这颠沛流离的生活中找到了长久的友谊。
迈克尔对我说:“赖斯夫人和她的五个孩子该怎么办?虽说我们一向资助他们,可是组织目前缺乏人手去照料小孩。”
我明白他的意思,目前时局一触即发,可赖斯遗留的妻子和孩子必须得到妥善的照顾,我想起了那五个孩子,的确是天真活泼,如今却没了父亲,而且组织目前也缺乏经费和人手去专门照顾他们。
半年多以前弗雷德?赖斯前往格里森姆城去发动起义,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他的家人,我不能食言。
抬眼看去,赖斯夫人靠在墙上哭泣,三十多岁的脸一下子又老了十年。她很坚强,但五个失去父亲的孩子都要依赖她了,能挺得住吗?
我想了想,下了个决定。
我决定代赖斯承担这个责任,再过一段时间就向她求婚。
第十一章
Legol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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