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1（2 / 2）

「冯素贞…明晚不许你读书…你得替本公主暖床……」安静相拥片刻后，闭著眼的天香虽然微仰起下巴，模糊断续的嗓音却毫无下达命令的高傲气势可言。

奇怪，她方才躺在床上明明怎麼也睡不著，为何只在冯素贞怀里窝了一会儿就困得几乎睁不开眼？

「素贞遵命。明晚不许读书，就许为公主殿下暖…」

等等、暖床？！骤觉有误的冯素贞愕然收声，还想确认天香话中真意，答覆她的却只有恋人已沉入梦乡的均匀鼻息。

低头柔柔吻了天香额际，冯素贞再次扬起的唇线弧度宠溺意味十足。

「……明晚，都依你。」

夜空澄朗，浮云流光，洒落大地的银辉似乎也藉机偷渡了月宫清冷。

唯有庭院里一树怒放的火红昭告著已是回暖时节，乍见之下宛若悬满枝桠间的小小灯笼，随风摆荡的青绿枝叶摇曳著沙沙作响，偶或抖落几瓣鲜艳。

穿著一袭单薄月白绫衫的女子独坐庭中，视线由满树繁锦追逐著随风翻飞的桃华飘零坠地，此情此景似乎勾起了某个回忆，女子目光转而移向面前的琴案，纤长十指抚著琴身徽记，神情若有所思。

然而隐於廊柱的阴影后，有双眼始终心无旁骛只注视著月下佳人。

趁著对方思考出神心不在焉之际，原本想蹑手蹑脚接近的鬼祟人影眼见机不可失，立刻采取行动。

一个提气纵跃，月下闪现的矫捷身影已然平稳地停在白衣女子身后，由后方伸手将尚无所觉的恋人抱了个满怀。

「嘿！」

「公主？！」疑惑地侧首低唤，颊上立刻擦过如花瓣的轻柔，一时间还分不清现实与回忆的幽深瞳眸里有著如雾迷蒙。

原想取笑接二连三被自己偷袭得逞的恋人警戒心过低，但肌肤相触残留的冰凉感让天香不悦地皱起眉头质问：「你又一个人坐在外头发什麼呆？」

「没发什麼呆，只是…」冯素贞略微停顿，眨了眨眼才接著说：「只是屋里有些闷，觉得出来吹吹夜风凉爽些。」

略微后倾的身躯舒适地倚靠著天香，由恋人处传来的关切温暖让冯素贞回答时自然地扬起嘴角。

「这麼巧？出来乘凉还『顺便』带了琴。」公主殿下巧笑倩兮，探出手拨弄著冯素贞面前的琴弦，撩起一串铮鏦乐音。「既然都带出来了，不如也『顺便』来弹琴，唉、就弹你最拿手的那支曲好了。」

「我最拿手的曲子？」天香的话中带刺令冯素贞露出一丝苦笑。

「你擅长弹什麼曲子难道还要问我吗？」放开冯素贞，坐在石条椅另一端的天香对她没好气地抛了个白眼。

不知对方是在生气或是为了能更专注的聆听演奏，见到天香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冯素贞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

将心思移回琴上，同样也闭起双眼，技巧娴熟的灵巧指尖完美无误地演绎出曾经纠缠心头的曲调，过去被思念啃食蛀空的凄冷琴声如今已让身畔之人无所保留的爱恋填补圆满。

但、冯素贞总忍不住要想：选择待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真是已经得到想要的幸福了吗？

「我讨厌你！」

琴曲奏罢，袅袅余韵在风中散尽，天香此时毫无干扰的话语显得格外尖锐，把冯素贞正朝她伸出的手虚钉於半空之际。

天香说…讨厌她。

正因为声音太过清晰，以致於连欺瞒自己错听的片刻余地都没有，冯素贞察觉自己的手因为这句话而不停颤抖著，咬著下唇想要缩回手装作什麼事都没有发生过，天香却已经转头望来并且捉住了她的手。

「我讨厌你当初女扮男装欺骗我、讨厌你在父皇死后丢下我离开、还有讨厌你让我……明明那时告诉自己绝对要讨厌你！可是——」

天香说话时紧握冯素贞的手不放，随著每一字每一句小心翼翼地挪动缩短两人间的距离，直到终於把恋人完全拥入怀里，刚好继续倾诉著那段不曾让冯素贞知晓的思念眷恋。

「我好想你。就算知道你是冯素贞，就算你不会再回来，我还是好想你……」

可是天香依然、在她身边。

「那麼现在…」喉间突然涌上的哽咽堵住了冯素贞的声音。